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竟发出一声女人的笑声,还笑得如此邪气,令我背脊发凉。
“是谁!”我警觉地转过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一道寒气吹着我的后脖子,就像……就像身后有人!
“谁!”我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簪子是纯银的,尖端十分锋利,我紧紧攥在掌心,护在了胸前。
“嘻嘻嘻……”那道又细又长的笑声再度传来,就在前方不远处,我刚准备过去,额上就滴下了一滴冰凉的水……不,是血。
“你究竟是谁。”我擦掉额头腥臭的血,第三次发问。
一阵铿铿锵锵的声音不断靠近,每一步都离得很远,仿佛是跳着过来的。
也不知是地窖本就阴凉,还是对方寒气逼人,我的半边身子麻了。
一双手,从后背猛地伸出来,攀爬到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有人正贴在我后背,那人身上有股尸臭味,只是没老太爷的那么浓烈,离得近了才闻到。
当臭味出现,我心里已经明了了:“你是鬼,对吗?”
见我如此冷静沉着,攀爬的长指甲愣了愣,令人发毛的尖锐嗓音落在耳畔:“你不怕我?”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我笑,把眼泪给挤了出来:“怕,可是相比人心,我宁愿与鬼共处。”
“倒是个明白人。”
身上的手突然松了,我听见那阵铿锵如踩高跷的脚步跳到了面前,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靠近,观察着我的脸。
“你的命格……不该在此处啊!”那老婆婆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我又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人说我命好了,重安镇的刘瞎子,白府的巫师,现如今连你这只老鬼都看出来了,可是,我的命运确实如此,世间该尝过的人情冷暖,我都尝过了,这次恐怕……”
“你这个丫头命不该绝,丧气话就别说了。”
“可是人活着,如行尸走肉一般,命该不该绝,有什么区别?”
这下,倒是这老鬼给愣住了,半晌才叹道:“小小年纪,经历过什么风浪,哼!”说完,她跳到了墙角,便再也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这只老鬼一直在盯着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短暂的接触,让我感觉到,她对我并无恶意。
我站得脚脖子酸,在黑暗中摸索,一阵拖拉声滑过,陈旧的木箱子落在脚边,我对着老鬼的方向:“谢谢。”
坐下后,我过了小半会儿,终于才习惯了嘴上说的——与鬼共处。
鬼怪,乃人死之后的魂魄所在,洋人说,鬼魂只是一种磁场,而在咱们国内,确是人人不敢触及的可怕之物。
自从嫁入白家之后,怪事也遇了不少,可在我眼里,鬼怪却反而比活人更容易相处。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老鬼终于又开口了:“每一个被丢下来的,不是哭闹就是发疯,你倒好,泰然处之。”
我只问一句:“请问婆婆,他们哭闹发疯有用吗?”
“无用。”
“所以,我为何要浪费力气?”
“你这小媳妇,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既然这般聪慧,为何被丢下来?”
“因为,授人把柄。”小轩的命在白远卿手里,我不从,弟弟停药后,最多撑三天便会死。
“真正的强者,不会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是。”她的话令我想起了白少安,他就是一个没有把柄的人,所以才能身居高位,呼风唤雨。
我听这位老鬼谈吐不凡,不像一般的老妪,问道:“婆婆,请问你是何人?”
“我?哈哈哈……”她笑了起来,声音在地窖中回荡:“我是谁……对啊,我是谁呢?”
她发疯地又哭又笑,好几次从我面前经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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