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沉塘,白少安的眼睛眯了一下:“大哥,不要忘了国法。”
他冷冰冰的声音,似子弹般穿透而过,公公一时间无话可驳。
也对,自从新总统上任后,便重新颁布了法令,不得随意处死人命,特别是女人,虽做不到上行下效,但白少安是平城的司令,断不会有法不依,草菅人命。
还未等公公缓过劲来,他给王副官使了个眼色,派人将我带走了……
我还是第一次蹲监狱,不是在保安部,而是白家的地牢。
这里面有六扇大铁门,里面静悄悄的,周围究竟关着何人,除了白少安,谁也不知道。
牢房中亮起幽幽烛火,白少安命王副官出去,将门关上,他坐在了我的对面。
“为什么不听话?”烛光下,他的脸忽明忽暗:“为什么要跑出别院?”
“那你呢?明明收到了我的信,却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
我最初迷恋他,是因为他骁勇善战,光明磊落,是我心中的大英雄,现如今……他跟白家其他男人有什么两样?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一脉相承。
“什么信?”他问。
“别装了,如果不是苏桃给你送信,你怎会知道在尸体上挂驼铃,往井里倒黑狗血?”我咄咄逼人,无非是因为失望。
“我没有见过苏桃!”他见我一副怀疑的神色,叹了口气:“信也好,不信也罢,寻找古尸源头的法子,是红玫瑰小姐提供的。”
红玫瑰?她怎会知道?
我想,苏桃送信的路上一定不太平,我反而担心起那丫头来了。
见我怔住,他说:“你好好呆着。”
“你呢?你不审问了吗?”我不想让他离开,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鬼气森森、充满了恶臭的监牢里。
他起身,头也不回:“以你之力,掀不起这些风浪。”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吗?
白少安确实有看不起我的理由,过去,我在他身边,就是一只洁白又无害的小白兔,但人总是会变的,甚至变得……面目全非。
谁也不知我为了活下去,为了小轩,经历过什么,别说掀起风浪,就算要我毁了一座城踏尸而行,也绝不眨眼。
白少安走了,无情的合上铁门,我坐在牢房里,看着蜡烛一滴一滴地落在桌面上,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我袖口一抖,竟咕噜噜滚出了鼻烟壶。
这家伙,不是放在别院的桌上吗?怎么会长脚跑我身上来了?
我吓得赶紧离开,鼻烟壶的壶嘴又冒出一阵烟雾,烟雾过后,牢房的墙壁上浮现出小轩的脸,周围光线阴暗,看不出是在何地,只能依稀见到他呼吸均匀地睡着。
看着看着,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这孩子,活着就好!
“谢谢。”经此一事,我感觉鼻烟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至少它一直都在帮我。
待烟雾散去,我将它收到了衣袖的暗格里,在牢房中静静等待了三天,这些日子,外面发生了何事,我全然不知,而鼻烟壶也没有再次显灵。
到了第四日,牢门开启,我以为送饭的来了,也没理会,结果,进来了一个浑身补丁黑袍,头发灰白的老婆子。
“巫师?”
巫师见到我,浑浊的眼睛在放光:“少奶奶,快跟我走吧!”
“我不走。”这些日子我学聪明了,也不知巫师是谁的人,若是被带出去,秘密地处死在何处,岂不是冤枉死了?
在这里,虽然暗无天日,但好歹没人敢造次。
巫师知道我不信她,附在耳边说了几个字:“白司令受伤,需要你的血!”
我便夺门而出……
我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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