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我要作何准备?不过是撩起衣袖,让她选个位置割一刀便是。
巫师见我露出右手的手臂,眼也不眨,手起,刀落!
剧烈的痛意令我几乎昏厥,我咬着牙,浑身痉挛地扑在白少安身侧,鲜血流到了他的身上,如洞房当夜的纸人一般,被深深吸入了肌肤之下。
那手臂上的抓痕,原本骨头分离,却在碰到鲜血的那刻疯狂地愈合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肌肤便恢复如初,只是他胸口那道灼伤的痕迹,始终没有动静。
周围明明无风,红绳上挂着的铃铛却猛烈地晃动起来,耳边满是脆响,我再也撑不住,两眼一花,倒在了他身上……
似花又似药的香味,在黑暗中陪伴着我,周围很吵,有脚步声、有马蹄声,迎来送往,热闹极了。
我睁开眼,见到一条漫天黄沙的道路,马车匆匆而过,一些缺胳膊少腿的人面无表情从我面前经过,朝着黄沙的尽头走去。
远处,爹娘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去,他们衣衫篓缕,布鞋也破了洞,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样子十分凄惨。
特别是爹,他是被人枪杀的,额头上还留有一道黑色的小孔,血水和脑浆不断地溢出来,流了满脸。
看到他们,我再也忍不住冲了上去:“爹……娘……”
我拼了命地跑,可无论怎么跑,他们仍旧不远不近地走在远处,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呼唤,我甚至都不确定是否跟他们同处一个世界。
“爹、娘……你们等等小柔好不好……”
这几年,我跟爹娘的关系闹得厉害,特别是爹,临到他冤死狱中,我都没能好好跟他说过几句话。
原因就在于,我败坏了苏家的门风,跟着白少安私奔了!
其实我离开也有赌气的成分!从小,爹就告诉我,我与平城一户人家有婚约,年满十八就要嫁人,为了反抗命运,我便不管不顾,跟着白少安离开了重安镇,过无名无分的日子,让爹娘脸上蒙羞。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苏家,五年的时间,我只偷偷与母亲和小轩见过几面,爹不原谅我,我也生他的气,谁知这一别,竟是生离死别。
“爹……小柔错了……”
我跪在黄土地上,看着爹娘从我面前经过,他们嘴里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伸出手,却只能抓到一抔黄土。
“如果时间逆流,小柔愿乖乖听话,如约嫁娶,做一个孝顺的女儿……”
一道目光盯着我的后脑勺,我回头,见到了白少安,他听见了我的话,神情微妙,竟然有些悲伤起来。
看到他,我疯了似的吼道:“你别出现在我爹娘面前!”
“小柔……”他居然没有发怒,难得的温柔。
“你滚!滚啊……”
我第一次冲他发这么大的火,我恨,恨我自己无能,当初只能不断地求他,却换来那些绝情绝义的电报,我一直以为,我在他心中就算不是最重要的人,起码也有半分位置。
结果……他是如何对我的?
现如今,苏家已经家破人亡,我看着他,终于想明白了父母为何会出现在眼前,他们一定是提醒我,别忘了苏家的仇,也别忘了这个男人的绝情。
偏偏,我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割腕救他,怪不得爹娘不愿见我,是我没脸见他们。
“小柔!”他朝我走来,不由分说将我搂进怀里:“对不起……”
梦境与现实傻傻分不清,手腕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我眯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满是药味的病房里,小护士正给我的伤口换药。
白少安站在一旁,颔首默默地看着我,见我醒来,他眉眼触动:“你醒了。”
我有气无力:“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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