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我独自一个人艰辛前行。尹恒的出现,让我感受到了与人作伴的相依相偎,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和他萍水相逢,虽然出生入死几次,建立难得的信任,但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为防被人跟踪,我在镇原城转了好几圈,钻了几条小巷子,又与人换了衣裳,改头换面后才再度出现,在河岸边的小摊子吃了点东西。
入夜后,我来到了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当着许多人的面上了车,趁着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朝门外赶去。
但谁也没有发现,驾车的车夫已经倒在在车内,除了他,车上再无他人。
而我,在夜色的掩饰之下,再度潜回了镇原城,往河边走去……
这条河当地人叫清水河,是长江的一个支系,发源于黔东最高峰雷公山,途径镇原城,而后流入湖南的洞庭湖,最终汇入长江。
只要能到长江,那便能通向平城!
相比旱路,我觉得水路更为安全,且不说水面上不易藏人,这回城的速度也比旱路快了一倍!
打定主意后,我蒙着面纱沿着河岸的码头找寻起来,现如今我囊中羞涩,只剩下几百块零钞,就着,还是尹恒拼死进火场帮我抢回来的!虽然不多,但已是我全身家当了。
除了钱少,我还希望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划船,毕竟我一个女人出门在外,是十分危险的事。
走着走着,我看到码头上停放着一排小舟,其中有个男人十分眼熟,此刻,他正啃着包子,喝着小酒,船头上站着三只黑得发亮、体格健硕的鸬鹚,他一声令下,鸬鹚纷纷飞到水上,一扎一个准,很快,每只嘴里就叼着一条鱼回来,丢在了甲板上。
看到他,又看到他能号令鸬鹚,我不自觉挪动了脚步:“请问船家撑船吗?”
喝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火场救人的三子!
三子斜着眼不理我:“收工了。”
这时我揭开了面纱,他看到是我,皱起了眉头:“是你这个小娘子?”
我点头:“请你行个方便吧!我有急事出城,若你觉得麻烦,把我送到附近的城镇就行,我再找别的船离开。”
他听到我的请求后,也没有再推脱,而是把酒壶盖了起来:“行,走吧!”
划拨几下,三子很快就将船摇到了河面上,我坐在船舱内,望着他撑船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子问我:“码头上那么多人,你为何偏偏找我?”
我回答他:“因为你是个好人。”
“何以见得?”
我指着烧焦的福来居:“客栈着火的位置,跟你刚才停船的码头相隔了一条街,你能从一条街跑到失火处救火,已经十分难得,更何况那么多人在场,只有你一人愿冒死救人,足以说明你的人品。”
事不关己,却能拼死相救、舍己为人,这样的事别说大众了,我都做不到。
他憨憨的笑了:“小娘子谬赞。”
接下来,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也大概了解了三子的故事。
三子是个孤儿,无名无姓,在养母家排行老三,便叫三子。
原本他有妻有儿,却在前年发大水时被水冲走了,等他找到人时,他老婆孩子都泡得面目全非了。
从那之后,他的性子就变得古怪起来,离群索居,每天只是打渔、乘船渡河,相伴得最久的就是船上的几只鸬鹚鸟。
说起这场大水,三子就恨得眼睛发红:“都是上游的那些贪官污吏,他们修的那叫什么水坝,连一场暴雨都拦不住。”
他告诉我,在埋葬了妻儿之后,他曾去上游看过,垮塌的堤坝上,一根钢材都没有,全是泥土渣子,外面看起来高大宏伟,实则被水一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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