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我问他:“是心情好时,暗中给我一点施舍,心情不好时,就对我施以冷漠?”
“我不会了。”他严肃的样子,只差举起三根手指发誓了。
我摇头:“白少安,爱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如果你真为我着想,那就放我自由,让我自己变成一只羽翼丰满的飞鸟,别再无缘无故的对我好,也别再无缘无故地让我承受你所有的不成熟。”
“不成熟?”
“对。”我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手提袋,对镜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将贝雷帽重新戴上,我对着镜中白少安的背影说:“等有一天,你知道什么是爱,学会了去爱,再来找我吧!”
我抖了抖裙摆,潇洒地昂起头离开了小公寓,过去,我是舍不得走,现如今,我是不再停留。
我变了,是真的变了,我今天才彻底地明白。
我沿着曾走过的路,一步一步远离我们的爱巢,我告诉自己,只要走得足够远,我就能忘记过去,忘掉在那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我也知道身后有个人一直在盯着我,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我伏案等他归来,现如今,换他等我了。
而我,却不愿回头再看,我要让他知道,面对一个人的后脑勺,面对她一去不复返的背景,是多么痛的一件事。
可我为什么还会哭呢?
我问着斑驳的墙壁,青石砖上落下我的影子,我问它:“你为什么要哭?”
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里面发出的闷声,如果墙会说话,它一定能告诉我答案。
这一去,白少安果真没有再来骚扰我,我不知他最近究竟在忙些什么,也不去关心,每天过我的日子,打听戴帽子的团伙,晚上去舞厅坐一坐,喝一杯白兰地,微醺地回到出租房内,一觉睡到天明。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起来确实舒坦惬意,可我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挖空了一块,砖头、水泥都填不上。
日子越辣越好了,为什么人越来越不开心了呢?
眼看着舞厅走上正轨,三子和李灿将太平天国的宝藏钱还了回去,三箱小黄鱼一分不少,回来后,虽然心里踏实了一段时间,可我却始终无法定心,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究竟是什么事呢?
这心绪不宁的闹腾了半个月后,有一天清早,当打扫的阿姨推开舞厅后门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大都会舞厅的头牌宝莉吊死在了换衣间里!
当时收到消息,我整个人都懵了,宝莉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吊呢?
我们赶去现场,看到警察已经来了,保安队的人将舞厅团团围住,自从姓刘的癞子头被人暗杀后,保安队就换了队长,这次的人看起来颇为稳重,跟癞子头完全不同。
那人见到我们,立刻拦下:“你们是何人?”
我上前一步:“我们是舞厅的老板。”
他向发现尸体的阿姨确认后,给警察厅的人使了眼色,便将我们放了进去。
在舞台后面的换衣间里,一个女子,穿着一截露腿的短款旗袍,吊死在了吊扇上,那吊扇被人调成了小挡,咯吱……咯吱地缓慢转着。
警察们在现场勘查、搜集证据,两个年轻的警察把我们带到了旁边的小房间里问话,见我赖着不走,他催促了一句:“看什么看,不怕她晚上来找你!”
我倒是希望她晚上来找我,这样,我就能弄明白她为什么会死了。
我们这一行人里,李灿最焦急,三子最冷静,兰芝最伤心,而我……满脑子都写满了疑惑。
兰芝趴在李灿身上,哭得梨花带雨:“宝莉那个丫头,好好的干嘛要自杀呢?”
“不是自杀!”我冷冷地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我汇聚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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