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般隐忍,却是,却是要拿王的身子作为代价,他怎忍心!
他带着一丝隐痛之意看向姬珩,语调里染上了满腔压抑的情惜,“王,你,你这是何苦呀?”
那御香,没料到他这个太监总管千防万防,却还是让人偷了机会!
可王为什么不说出来,偏要自己忍着,直到不动声色地让那个叫弗离的宫娥换了香,他才知晓其中缘故!
看着姬珩那淡然冷漠的身影,严公公的心有些抽抽地疼着。
王总是这样,一个人坐着,明明高坐京陵皇城,手掌帝宫金殿,可却像置身十丈红尘以外的皑皑荒野,白雪加身,孤高得
孤高得似乎那些阴谋权海的诡谲刀剑插到他身上,也没有半分疼痛一般。
难道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淡漠到连插在自己身上的利刃都视若无物,仿佛那刀剑不是插在他身上一样的么!
姬珩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严公公的话语,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悲怆怜惜的语气似的,眉眼凉薄,垂眸开口,“有何干系,现在不都过来了么。”
“这,这怎的能毫无干系呢!”严公公着急了,见姬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急急开口,“那被动了手脚的御香天天燃着,王的身子”
“不碍事的。”姬珩轻轻地回了一句,缓缓地合上那本奏折,直起身子来看着严公公。
他的眉眼似是拢了不悲不喜的笑意,清浅难辨,“本王的身子,你也知晓的,尚来如此罢了。”
“”严公公看着他那般淡然疏离,身形瘦薄的模样,忽而不知怎地眼眶一酸,咬了牙齿便是猛地低头,一字一句地道,“看来制香阁那边,是时候整治一番了。”
“呵,”姬珩翻开书案上的一折文书,淡淡地开口,“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
他随意看了几眼,又添注了好些地方,方才搁笔,清冷的眸光染上星点寒芒,“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严公公动作一顿,敛起老目中的狠厉意味,才抬起眸来细细端详着姬珩的神色,强忍下眼眶的涩意,“王,可有对策?”
“对策?”姬珩摇摇头。
“本王折了他请进宫的术士,如今,皇上耐着的性子该到头了,那边也差不多快有动作了罢。”他神色深沉地盯着那纸文书,失了血色的薄唇轻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优雅如斯,看不出半分血腥残暴的模样,轻声慢语地开了口,“本王,就等着他们登门便是。”
“是,殿下,”严公公缓了缓情绪,面上波动的神色逐渐淡了下去,他忽然想起什么,躬身开口道,“王,您看那弗离”
见姬珩没有回应,严公公稳了稳身子,清清嗓子继续说道,“那弗离姑娘可堪起用?”
“有话直说。”姬珩扫了他一眼,开了口,清冷低醇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没有半分心绪。
“呃,王觉得那弗离姑娘可否成为我们的人?”严公公一滞,却也直接说明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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