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随着他的心声,小巧的滴状物坠在他的脸上,温温的,还有点稠。他抬起頭,隐约望见什么影子。視線太黑,他难以捕捉到光。
"白莫禾?"他尝试着呼喊。
车子另一头白莫禾走了过来。他是沿着车子走的,走得很慢,来的时后,还带来手电筒的灯光。
白光在车窗上拖出长长的影子,照出无数的斑点,随着对方的走近那斑点慢慢显现出上面的颜色。
血红。
鲜艳得就像是刚刚溅上去的。
斑点中间一个晕开的指印突兀地印在上面。
张崎眼皮一跳。
这血迹是何时出现的?睡着的时后,还是他和白莫禾说话的时后,总不可能他来之前就有了。
手电筒的光移向张崎的头顶,白莫禾倏然瞳孔一缩,退后一步。
张崎抬起头,一口气差点哽住。
在他头上是一个死状凄惨的尸体。比他高上几公分,肌肉强壮c贲张。但那不是重点,对方的胸部被用力钉入一把长刀,就定在旁边那说不出名字的树上。狰狞的伤口在身上形成撕裂伤,劃了好长一段。
除了那明显的致命伤,他的膝盖小腿c甚至手臂,上面还有细小的裂口,可能是被旁边的树枝划的。
他双手虚软的垂在他的身体两侧,眼睛鼓出,嘴角誇张的勾起,仿佛眼前有极大喜悦之物,迎接死亡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附近没别的人,应该是自杀。张崎迅速判断。
——不过,那该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这么一把刀刺进木头里。
那人脸上的表情越看越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要看尽前面的什么,表情鲜明而悚然。又刚好斜对着车窗,好像死后依然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张崎被自己的比喻震了一下。
他拍了拍白莫禾的肩膀,没有反应,再拍,白莫禾哆嗦着嘴唇看了过来,脸色从苍白完全迈入惨白。连最后一点血色也从两颊上褪去。
张崎把口边的话咽了下去。罢了。他本来酝酿了许久,打算在不经意间和对方提起他爸爸。但现在看这反应,短期内都不能触碰到这块了。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闪现,张崎换了个词:"我们还走吗?"
白莫禾直直的看着他,但张崎知道对方正在思考,他也不急,慢慢地等待着。
"走。"白莫禾咬着后牙槽。
他们沿着山路往上走。这条公路很长,走了一段,仍然找不到尽头。
黑暗太大,而光线太小。人在里面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
——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回去吧。"张崎说。
已经过了半夜,他不觉得继续走下去是个好主意。
走在他后面的白莫禾缓下脚步,却是仰起了脸。
"下雨了。"
张崎一愣,就感觉清凉的触感落在他的后颈。
这次真的下雨了,酸澀雨点滴進眼睛里,轻微的刺痛。
山区多雨,这没什么特别。但张崎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我们快点回去,再开车到安全的地方。"
要他待在一个死人的地方睡觉,他才不干。
白莫禾嗯了一声。
他们加快了脚步,但才走了一半,路上就飘起白色的絮状物。
在车上感觉没这么明显。但走路时,这雾气一阵一阵的,或裹或缠,很难破开,再加上雨势渐大,光线的视野距离渐渐缩短。白莫禾走在前面像是个发光的影子。
张崎理了理被雨水黏住的额前碎发,快步往前走,他快找不到对方了。
"白莫禾,在吗?"他喊着对方。声音被雨声遮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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