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薛英本是服侍在当朝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太后产女,她被指派为信阳长公主的贴身女侍。后随公主出嫁,周武帝为彰显对长姐的无上荣宠,不仅赐予的封地颇为富饶,连他身边的女官都赐令人之位,视千石,爵比左更。
薛英与陈莲,有过一面之交,不过也是偶然。当时信阳长公主难产,疼痛哀嚎了一天一夜,全府上下供应热水布料药材服侍主子,忙得焦头烂额,薛令人更是身处漩涡的中心,十二个时辰未曾停歇。
当时长公主早已长大成人,薛令仁却年事已高,经不起这般折腾,晕倒在产房外,倒地时还有一些意识,记得有人扶了自己一把,这个人就是陈莲。
陈莲一直在做浣衣的活计,往产房也是送换洗的布料,扶薛英一把,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早已忘记,可薛英却记得。
今日听说,陈莲急急忙忙往家里赶,薛英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想来还个人情,却未想到,能见识杜若的精彩表现。
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眼神坚韧,下手狠辣,冷静自持,在如此情景下,不见丝毫慌乱,是个可造之材。她年纪虽小,面色也不好,但依着薛英多年毒辣的眼光,她确信这姿容体态长成时定是一副艳骨。
薛英感慨着,又想着近日信阳长公主的烦恼,心里忽生一计,边思考着边极慢地往回走去。
平阳长公主府的内院(信阳随夫君封号平阳建府,平日里尊称还是用自己的封号信阳),一岁大的赵时正趴在母亲怀里,咬着嫩白的小手,一个劲儿的傻笑。
信阳长公主拿着小布偶正在逗他:“小时儿,叫母亲,来母亲。”
赵时这两月正在学说话,咿呀呀憋了个母字,然后只知道亲亲亲的一顿乱叫,却把信阳长公主逗得直乐呵。
长公主年仅二十,正是芙蓉花一般的年纪,肤白秀丽,美目红唇,身上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柔和,与一个皇室常年养尊处优的尊贵。
她挽了简单的斜云髻,只缀了一只掐丝金凤步摇,既家常又不份。近日天气有些热,又是在室内,所以只着了简单的交襟雀纹深衣,抱了赵时靠在榻上。
“婢子给信阳公主问安。”
薛英左手压右手而后举手加额,笔直朝前躬身至与地齐平,朝床榻上的信阳长公主行礼,眼角余光看到信阳抬手示意后,她才直起身在塌侧坐下。
“薛令人找吾何事?”
信阳随口问道,却不见薛英回答,她将注意力从儿子身上转开,见薛英一脸肃容,这才招了侍立在一旁的侍女,将赵时交给他,起身端坐好。
薛英这才说道:“信阳公主前几日交给奴婢的事儿,目前已有音讯。”
信阳听了,严肃了容色,问:“如何?”
“平阳境内,坊内音色姿容才情姣好的女子,奴婢皆已安排住入府内。不过”
“薛令人,但说无妨。”
信阳长公主生性豪迈,对这个一手将自己拉扯大的人,更是推心置腹,不然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她。
“不过民间女子,空有容貌才情,却不一定有担当大任的胆识与谋略,未央宫。”
薛令宜想起这些女子的用途,神色中有几分挣扎与遗憾。
信阳看在眼里,沉声道:“这些吾与平阳侯早已有所思量,但是谋略,甚至才情,都可慢慢培养,不知令人此时提及这事,可有深意?
薛英像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才说:“奴婢今日在府内遇到一个女奴,或许是个可造之材,又是家生的,奴婢斗胆向向公主推荐。”
信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一缕阴霾,家生的不是不好,只是日后这女子若是在宫中走错一步,公主府将有连坐之嫌,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人是从公主府走出去的,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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