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尊客坐在皇旗之下,一只手撑着头,手肘撑在垫着白虎皮的桌面上,眼睛紧闭,似乎是在打瞌睡。
使臣站在下面,死死盯着,也不说话,好似在等云尊客开口。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像是一群小孩在玩游戏,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最后使臣实在是受不了大帐中,那寂静无声的空气和几十人戏谑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开了口。
“御天国的皇帝陛下,我谨代表我西凉王朝前来和谈。”
云尊客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在使臣眼里就是一头睡狮睁开了眼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不等云尊客开口,下面的这些个兵痞子们就开始膈应人了。
“唉,我说那西凉的使臣,要不是劳资前些天带着人打了胜战,被你这么一说,我还会觉得我吃了败战。”
那武将长得是好生漂亮,全然不像一个武官,一身威武霸气的战袍穿在他身上,反倒是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的,若是换身青衫,那就是妥妥的白面书生模样。
“哈哈哈。”
“玉衡江,以前我以为你是娘们儿,今日里细细看来,原也是个汉子,就是生得白净过甚,跟个兔儿爷似得。”
似白面书生的玉衡江一拳打过去,怒骂道,“劳资是不是爷们儿,赶明儿让你婆姨来试试就醒的了。”
顿时那人死死握住玉衡江的手,眼泪汪汪地,若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就罢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糙汉子这么看着,实在画面太美,不忍心看。
“玉将军,以后你我不分彼此,就这般,赶明儿我把我家婆姨送到您府上。”
“冷乡虎你个怕老婆催的,本将军不与你计较了,嫂子还是就在贵府吧,我身子骨弱,受不了那折腾。”
玉衡江脸色煞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语回绝,而长髯鬓白的冷乡虎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眼泪巴巴的,似乎随时会说一句我愿意。
使臣吹胡子瞪眼,猛然咋舌,这不是和谈吗?我今天来这儿都看见了什么。
“云皇陛下,莫非这大帐平日里也是这般作为?闻名不如见面,如今看来这御神军也不过如此。”
玉衡江c冷乡虎还有众多武将们手按腰间佩剑的剑柄,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长剑出鞘,斩此西凉使臣如屠猪狗。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使臣见玉c冷等人面沉如水,手握三尺剑,眼有杀人意,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气势已是低了三分。
“徒逞口舌之利耳,西凉也不过如此。”
首席幕僚冷冷地丢出这句话,坐在自己的席具上,不知在用玉杆狼毫笔写些什么。
“你,你,你”这大帐中实在是没有人给这西凉使臣面子,噎得他是言难成句,“云尊客,这就是御天国的待客之道?”
“竖子敢尔,胆敢直呼君上名讳,玉衡江,愣着干什么,杀了。”这首席幕僚将桌子一推,抄起砚台就是向西凉使臣砸去。
西凉使臣没想到这文臣突然来这么一下,没能反应过来,砚台直砸在他头上,血染红了他半张脸,瘫倒在地,帽子掉到一旁,披头散发,状如疯魔。
使臣头有些发昏,也激起了他的血性,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上的血,用食指指着云尊客。
“云尊客,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身为使臣,枉顾君命,其罪一;直呼我君上名讳,损我天子威仪,其罪二;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其罪三。此三罪者,当诛。”
一群武将都咋舌,这些拿笔杆子的有时候真的是可怕,那比什么洪水猛兽真可怕多了,人家都是杀人放火不带自己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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