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日头当空,直刺的人睁不开眼。
“这才刚入夏的天儿,怎么就热的这样!”闻人语凭靠在长长的回廊上,懒洋洋的抱怨一句,皓腕凝霜的手有一点没一点儿的往下边荷花池里扔着鱼食。
“今年的暑热来的是早了些,好在燕公子前日不是拿来了一小块寒冰玉,还特意做成手串儿让姑娘随身戴着么!”柔声说话的人是怜儿,她在一旁细心的为主子打扇。
闻人语皮笑肉不笑的转着星眸瞄了怜儿一眼,压着声儿说,“这几日父亲可在府中,要是让他见了那寒冰玉的手串儿,指不定要气吐血了!我还是低调点儿藏着些。”
她虽说不知晓燕名骁是另从哪儿寻来的冰玉,但将绝世罕见的宝物这样打磨精制,废弃的原料定然也不会少,实在是太过奢侈!
闻人语这些日子也算是看出来了,天下人生存的意义大多是为名为利,独燕名骁这人不同,他生存的意义纯粹是为了折腾,推陈出新的折腾!
“怜儿看的出来,燕公子是真心待您好!”怜儿由衷的说,她为主子高兴,从前那公子朝睿虽说待姑娘也好,却不会这样处处为姑娘费时间费心思。
“也多亏了他这般花样百出,我才不至于太对了,今日怎么不见他了?”闻人语感叹着,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四处看了看,没人!
“燕公子说,他有好玩儿的急事儿要去确定一下,等明日回来给您一个惊喜。”
闻人语皱眉,有些无力地苦笑,“好玩儿的急事?”算了,等他回来了,自会跟她说的。
又坐了一小会儿,闻人语才起身往解语楼里去。
走到半途,远远地就看见有人顶着大日头,跪在解语楼的长阶前,身形微晃,几番挺直背又熬不住似的一点点坐下去,看那模样,就知道跪的时辰不短。
“姑娘采桑她,还在跪着”怜儿到底是跟她一起长大的,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闻人语淡漠地扫了一眼,“我不是已经着人将她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带她去独孤府上交给那管事的阮嬷嬷了?怎么还没离开!”
“她坚持要见您最后一面,不肯走。”怜儿瞧着姑娘冷下来的脸,犹豫了片刻,还是替那傻丫头传了话。
她跪于此处已经好些时辰了,怜儿偷偷近前去看过,不过短短几日,采桑已经跟她记忆中那个爱闹爱笑的丫头全然不是一个人了。
整个人苍白憔悴不已,淋漓的汗水湿透了荷绿色的衣衫,晕出一片片的水迹,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晒得。
她含着泪抓着怜儿的衣襟一角,求怜儿传话给姑娘,让她见最后一面。
怜儿心中酸楚,用无比痛心的眼神注视着她,“姑娘待你并非不好,我与你更是情同手足,你何以如此糊涂!”
那日,怜儿服毒方醒时,只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
却不想,姑娘亲自来给她喂了药,并将采桑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初听姑娘说时,震惊加失望让怜儿好几日都没缓过来,她做梦也没想到采桑竟会背主这种糊涂事,还企图栽赃!
如今,主子没狠心要了采桑的命已是万幸,哪里还会愿意看见她?但,怜儿也想着从此便是陌路之人了,就当全了那最后的一点情分。
果然,姑娘闻言只冷冷回道,“背主忘恩的东西,又何必多此一见!你只让人拖走就是了,省得她碍眼,糟我的心!”
怜儿顿了一下,领命照做了。
不多时就传来了采桑的哭声,闻人语和怜儿站在解语楼的高处,隔着窗静静地看着采桑和拉她出府门的小厮们拉扯。
“可是觉得我太过狠心?”闻人语视线落在远处,朝别过眼去不忍看的怜儿问。
“怜儿不敢!桑儿她是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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