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倾处回来。到了下午, 天气变得阴阴沉沉,风也刮了起来, 带着阵阵凉意。
我在庭子里练剑,小明子和小梦在旁边观看,不时还叫个好。
父皇身边的老太监德子走进留离宫来了,弯身行礼说:“小公主。”
我收剑往旁一递,小明子即刻上前接过去,小梦又捧上手帕,我拿来边擦手边说:“德公公有何事么?”
德公公和声说:“小公主,皇上已在东门外等候小公主, 请小公主现在前去吧。”
小明子忍不住问:“皇上有什么事召小公主?”
德公公笑了笑:“小公主去了便知。”
我说:“有劳德公公。”
我随德公公一路到西门,一辆宽大的马车已停在那里。
我未开口,马车里已有沉缓的声音传出来:“十五上来吧。”
我上马车。
马车驶离皇宫, 去了柳雾原。
不过几场秋风,枯黄的柳叶已落了满地, 在随着阵阵秋风萧瑟起舞。铅灰色的天空飘点细雨, 带着丝丝寒意。
我和父皇往我娘的墓地去, 上了陡坡, 我娘的坟墓便看见了。
我本来是扶着父皇上坡的, 突然我放开父皇的手臂, 朝我娘的墓地飞奔而去。
在娘的墓地旁,有几名士官新挖掘开一个墓坑, 正小心翼翼地把一副棺椁放进去, 又重新掩上泥土。
我奔至娘墓碑前, 身子一软,双膝跪了下来,怔怔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枯萎的柳叶跟着那些陈旧的墓泥重新葬入黑暗冰冷的地里。
一座新坟筑好了,静静伴立娘身侧。
我在那块墓碑前重重跪下。
我柔弱悲哀的娘亲,孤苦无依躺在冰冷黑暗的地低下十八年,终于等到他再次回到她身边。
我忆起小时,娘用红丝线绣在手帕上的c她幽凉的嗓音念过的一首诗:
曾见一颜忘一言,心绪许默君留念。
奈何寒衣青云志,死后思人归柳前。
我的娘亲,她是我见过的世上眼泪最多c最绝望的女人。
那时我还太年幼,不懂一点法子讨她欢颜。
她的眼泪c她无可救药的悲伤,是我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亦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她生前对我说过的话不算多,但每一句我都清清楚楚记着。
我永不原谅伤害了我娘的人。
我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身后一直静默的父皇轻轻把手放我肩膀上,“我们回去吧。”语气是罕见的柔和。
我的两只膝盖已跪得麻痹不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父皇突然拉住我一只手帮我稳住了身体,他看看墓碑,又注视我,片刻,说:“你也是个大人了。”
我小声回:“嗯。”
父皇笑了笑:“他们能看见。”
“嗯。”
“朕可以放心以后让你去任何朕看不见的地方么?白冷?”
他很少直呼我的名字,我抬头和他对视,他的眼里是罕有的慈爱。我没有回答。
父皇没有再问第二遍,然后他就牵着我的手离开柳雾原。
他在前拉着我的手走,我只沉默地跟在后。
暗惨的夕阳余晖里,年迈的男人拉着风华正茂的少女,缓慢却坚定地行走。
只是他掌心的温度,早已不似当年那样温暖有力。花败了明年再开,柳枝枯黄了明年再长,只有人的生命,一天天衰老,逝去的岁月,再寻不回来。
返回皇宫。
我刚要跨进留离宫的大门,小明子赶忙跑出来,“小公主,你回来了!我正想要不要去找你呢!七皇子来了。”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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