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暑假是她生命中最欢乐的时刻,从此以后,欢乐就变得很少,甚至没有。
回想往事,她唏嘘不已。想起生活在双井巷的故人,姨妈、姨夫、立芬、立景……更想起,紫藤花下,他揽着她的腰肢粲然的一笑,他的脸比阳光还要耀眼。
她不由自主轻轻抿嘴笑了起来。
“Jasmine,电话。”
“谢谢。”茉莉走到电话机旁,她拿起电话,说了句,“你好——”
电话那端一片寂静。
她微微发抖,声音不稳地又说一遍,“喂……云澈,是你吗?”
“……”
电话里传来轻轻的呼吸声,然后是低沉的鼻音。
“云澈……”她知道是他,没错。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在哪?”
“你家门口。”
“可是,现在——喂,喂——”
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茉莉无奈,来不及换衣裳,急急忙忙顺手拿起沙发上的披肩披上。
“这么晚,你要去哪?”易谨行推着轮椅过来,“是谁在外面?”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
茉莉低头换鞋,想了一会,拿出他送的白色皮鞋穿上。
“茉莉!”轮椅挡住她的去路。
“对不起。”她退过两步,绕过轮椅,匆匆奔出门外。
太阳落到山下去了,光线越来越昏暗,夜里风有些些凉。茉莉拉紧身上的米色披风,快速走过鹅卵石小径穿过院子。她来到长街上,街上的景物一览无遗。一个男人佝着头跌跌撞撞向她走来。
“云澈,云澈!”
茉莉忍不住唤了两声,跳起脚向他跑去。跑到他跟前,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是抱住他、搀住他,还是扶住他?
他浑身酒味,摇摇晃晃,身体前后摇摆得像要倒下去一样。
“你喝醉了。”她伸出手想扶稳他。
“不要——碰我。”他用力挥手,躲开她的碰触。却因为重心不稳摔到地上。
“云澈——“茉莉连忙跪到地上扶他,“你到底喝多少酒,起来,起来——”
娇弱的茉莉怎么扶得一个七尺醉汉,用尽全力,他还是纹丝不动。
终于,他搭着她的手站了起来,站起来紧紧抱住了她。
远远在窗前看着这一幕的吕碧雪“啧”了一声,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她有些可怜地看着身边的易谨行。
“哎,朋友,晚上我陪你喝酒。”
易谨行偏过头,不去看,“今晚,我要最烈的酒。最好喝下去,再不用醒来。”
“好。”吕碧雪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看了,我们喝酒去。”
街上开得是什么花,一朵、两朵、四五朵,红色的花瓣儿一片片落下来。
他闭住眼睛,把头搁在她的发顶,轻柔至极地吻着。她不敢动了,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站着。吻够了她的发丝,他又捧起她的脸细细描绘,手指珍惜地在上面来回摩挲。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爱到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你……”他一直未睁开眼睛,害怕一开眼,目光就会被泪水染湿。这些话不饮醉是说不出来的,爱一个人求而不得,纵然得到全世界也难快乐。
“对不起,云澈……”
一路走来,他太辛苦。
上官云澈亦是哽咽,他仰头看着天上的薄云像轻纱飞过,他的眼终是染湿了。
他忍住泪意,说道:“茉莉,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见你一面,我的心就痛一回,好多天都恢复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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