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慎掉入悬崖才穿越。

    大致是如此，唯有死才是生的路。

    不想在这个世界停留半分半秒。

    这个满是欺压，满是谎言的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鸢尾道：“王上赐我一死可否？”

    颛孙长辞闻言。

    这是他认识的白遥吗？

    这一世初见，是在沈府花池桥上，她的一颦一笑，都给予人最温暖的力量。

    可重生以来，她时而明媚，时而诡异，忽而地，她将一切区分地棱角分明。

    这不是她。

    颛孙长辞道：“你有没有感觉，你已经不是你自己了？”

    鸢尾捂着自己的脸，低下头，望着地上颛孙长辞的影子。

    在他眼前的，不过是白遥的躯壳罢了！

    她苦笑，他或许是在问她，为何一夜之间，她态度转变的如同骤变的天气？

    鸢尾有气无力地：“那我是谁？”

    “沈翼蝶。”

    他口中抛出三个字，她默默将裙角攥得更紧。

    骤然，一阵风盘旋着盘旋着从她身下升起，鸢尾脚下的裙摆在空中舞动。

    风从袖中灌进身体，体内的炙热与突如其来的寒流相互对峙着，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

    一丝一缕的淡蓝色灵气在她的瞳孔里迅速流转。

    颛孙长辞皱眉，沈翼蝶的魂魄是被他彻底唤醒了。

    很快地，连鸢尾最后的意识都被魂魄彻底霸占，只见她脸上的红渐渐消失，她起身，与颛孙长辞相向而立。

    鸢尾的所有，被魂魄侵占。

    当她再次望向颛孙长辞时，眼里是无尽的深爱。

    颛孙长辞道：“沈二小姐，好久不见。”

    鸢尾上前，伸手向他的脸，指腹轻轻划过他的，道：“王上”

    颛孙长辞将她的手拦下，冷冷道：“该如何才将王后还给本王？”

    鸢尾收回手，眼底的悲伤隐匿在她的睫毛之下，说：“王上还记得么，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是我，而不是借用我魂魄的小丫鬟！”

    颛孙长辞转身：“本王顾不上什么名正言顺。”

    鸢尾张开手，笑起来，眼泪夺眶而出：“王上，我沈翼蝶在五岁时便是王上的人了，现在一句顾不上将我抛到九霄云外，天下皆奉我为凰，我为王上而生，亦为王上而死，如今竟借一丫鬟的身躯苟且偷生，有时占据她的意识，故此，那日城门之下，道‘我愿’的是我，昨夜与你缠绵之人也是我，”

    颛孙长辞抬手：“够了！”

    她继续着：“昨夜王上口中所念之人不是我，罢了，我已将所有给了王上，却得不到王上半分欢喜，只得与这丫鬟同归于尽了。”

    鸢尾将一手重重击在心脏上——

    颛孙长辞将手紧紧一握，回头：“不可——”

    隔着肌肤，她的力量将心脏的魂魄震碎，鸢尾往后一仰，重重摔在地上。

    所有的灵力从她眉心处缓缓而出，飘散在空中，被空气稀释，而后渐渐消失

    她的喉中涌上鲜血，在剧烈咳嗽中，尽数吐了出来。

    她依旧抬头，望着阳光下颛孙长辞的脸。

    再见了，爱了十几载的你。

    再见了，世间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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