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剜入骨髓,如置身天地最无尽的冰冷深渊中。
这种肺腑在一呼一吸之间结冻凝固的痛苦,将他牢牢束缚在梦魇之中无法动弹,每一次挣扎都只是摧残心智的徒劳而已。
他只觉得冷极了……倦极了……
不知这样反复煎熬了多久,他已然困顿不堪……
亦不知何时,麻木的手臂中出现了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坚决地与他身上的寒冰对抗着,缓慢地游走向四肢百骸,倔强地化解开封住他的恶寒,一点一点地帮他找回力气……
他勾了勾手指,能动了,试着睁开眼睛,明晃晃的一团光晕摇曳在视线里,很刺眼,他眯起眼睛,慢慢去适应这团暖黄的烛光。
“终于醒了。”一个似乎比他好不了哪去的声音响起,话语里满是疲倦。
他略微睁大眼睛,看了看所处之地,他正躺在一张木台上,木台四角各点了一根白蜡烛。木台的四周有铁铸的架子无数,上面摆满各种瓶瓶罐罐,数也数不清。他的周身也放着好些个匣子、药罐之类,再回到自己身上,他看到自己的两只手臂上面被扎满了针,这这些针显然被涂了什么东西,呈深红色。
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走近他的视线。
他吓了一跳:“你是……你是刚才骑马堵我路的人,你是十六行的行主……”话音刚落,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心说,看来我是落你手里了。
“刚才?”雁云蹙眉,“你已经昏厥三天三夜了。”
此话令他神色一变,眉心紧皱:“你说什么?!”
三天三夜!这是他昏迷最久的一次!
“小毛贼,我救了你的命。”她伸手开始一根根取下他手臂上的银针,“虽然还不清楚你这得的是什么怪病,不过你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
他心想自己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以往从最初的三五个时辰,到一天半天,记得之前最长的时候是一天一夜。
“喏,喝了它。”霍雁云递来一碗药汤。
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接过来,闻了闻,是正经的救命方子,于是一仰头三两口就喝完了。
“谢了。”伸手想擦嘴,才想起自己上半身是光着的,不过这位十六行行主倒是眼疾手快,马上将他的衣服丢了过来。
“你刚喝下去的药,有蛊。”雁云倚在铁架上,有些乏了。
唉。他长叹一声,苦笑。是了,噩梦初醒,让他脑子都迟钝了,霍雁云是何方神圣,她若下点什么东西,岂是光用看用闻就能认出来的。
“说吧,想怎么样?”除了这身衣服,其他的都没有了,所以他也想知道这位素昧蒙面的霍行主想要拿他做什么。
“以防你这两天再生事端。”雁云道。
“所以霍行主这是要拘着在下了?”他问。
雁云道:“你身上的寒毒我前所未见,是何物所致?”
“一言难尽呐。”
雁云冷笑,这意思是不打算告诉她,也罢。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这么费力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乃是一时技痒,想与你这奇特的寒毒斗上一斗,这还差点步骤,所以先留着你的命。”她把玩着手中的银针,要对付这寒毒,还需再施针两天。
他心想,原来霍行主是想拿他医着玩儿……
“要是把我医死了……”他话说了一半,就给咽了回去。
“要是死了,就剖了养蛊。”
他惊出一背的汗。
想到他的那只白葫芦,她道:“既不肯透露姓名,莫怪我叫你‘葫芦’了。”
他倒爽快地答应了。
待葫芦穿好衣服,雁云领着他从银针楼出来,走到门口时,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出她许多人,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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