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两块现大洋足矣,那小吏落到手上不少银元,怎么高兴,将他服侍得舒舒服服,再派人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大狱里,许宝山的袍哥兄弟来托过关系使过钱,他和几个儿子本也是亡命之徒,因此没有谁欺侮他们,反而将他们照顾得挺好。父子几个关在同一间囚室,伙食虽不讲究,却也没有馊臭的饭菜,平时还有热水喝。几个人被关这里,与外界联络不畅,只知总督大人似乎铁了心要收拾他们,官员们都不太敢去明着说情,只能在下面想办法疏通关系,目前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谁都说不清楚。
几人穿着囚衣,歪在床铺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许宝山的脾气急躁,时不时对着两个嫡出儿子便是一顿大骂。这次飞来横祸,都是他们两个刚愎自用,不听旁人劝告,因此惹出来的。许超杰和许超群都是原配嫡出,根本看不上后面的那些庶出兄弟,便是继母所生的嫡女也都瞧不上,做事一意孤行,胆大包天,这回终于捅破了天,进了大狱后自知理亏,便没跟父亲顶嘴。
许超凡和许超宁都是庶子,并不好勇斗狠,这次的祸事根本与他们无关,只因他们姓许,又成年了,这才被一起抓来,完全是无妄之灾。两人也不敢埋怨,这几天只服侍着父兄吃饭喝水,空闲时便歪在地铺上休息,一直很少说话。
这天中午,他们没等到狱卒送饭,却等来了一位光彩照人的贵客。
许超麟站在监房外,隔着木栅栏叫道:“爸爸,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我来看你们了。”
许宝山眼睛一亮,“麟娃儿,你回来啦。”
许超宁激动地扑过去,“三哥。”
许超凡也高兴地冲上来叫“三哥”,就连以前总是欺负他的许超杰、许超群都兴奋地叫了声“三弟”。
许超麟微笑着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刚才已经见过总督大人。他答应我会彻查此事,绝对不会让你们背黑锅。”
许宝山老怀大慰,“好好,麟娃儿长大了,懂事了,做得好。”
说话间,狱卒们拎着买来的酒菜,打开监房,进去一一摆开。
许超麟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块银元,然后进入囚室,坐到床铺上,拿起酒瓶,给许宝山斟了一杯,“爸,这儿又湿又冷,你多喝点,暖一暖。”
许超宁接过他手中的酒瓶,给哥哥们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笑着说:“哥,你也喝。”他才刚满二十岁,脸上还有稚气未脱,笑起来特别纯良。
许超麟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跟父亲和兄弟们都碰了碰,“这也算是我的接风酒吧,来,一起干了。”
许家父子几个连声叫好,都一饮而尽。
接下来,气氛越发热烈,几个人推杯换盏,喝酒吃肉。许超麟只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们说话,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理了理。
许超杰和许超群被几个新提拔上来急于立功的蠢货手下撺掇,低价买了一批好货,实则是卢昊苍夫人的娘家弟弟贪污了军需物资,拿出来倒卖。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这次的数目特别巨大,卢昊苍似有所察觉,正要清查,他夫人先下手为强,让她弟弟把许家父子抓来顶缸,大概是想着上下串联,将许家父子定下罪名后杀了,然后把以前的亏空全都推到他们头上,她的娘家人便安全了。
卢昊苍的继室夫人黄氏出身不算低,其祖父原是云南巡抚,后调任广西巡抚,官声极佳,五年前因年纪老迈而辞官返乡,翌年病逝。
黄氏的母亲精明强干,女儿在她的强势下反而懦弱柔婉,就像一朵软玉娇花,管家理事的能力略有欠缺,又在耳濡目染下养成好强的性子,不能容人。嫁给卢昊苍后,她不顾身娇体弱,奋尽全力,连续生下两个孩子,可惜都是女儿,而且因连着生产伤了底气,再也不能生育。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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