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头的教授是个好人,这个出身劳工阶层毕业于麻省理工的中年学者,集合了知识分子和劳动人民的优点,朴素务实,勤奋严谨,又颇能体谅他人的苦处,要知道,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上大学做研究都还是贵族有钱人的专利,那位物质波领域的先驱太斗,可是实实在在的贵族,据说还颇为纨绔了一阵子,最后弄了一页纸的论文交差。教授敏锐地察觉到,如果研究想更深入的方向进行,会不可避免地牵涉到宋司南的玉石眼球,于是他主动找到宋司南问她的想法,对方也如料想的一样表明回避的态度。好在这个题目下可做的文章太多了,再者即使军方也不大可能下决心研发这种替代人类器官的武器,教授和他的研究组不久前注意到一件事,即使是那枚玉石眼珠具备三点测试的条件,但如何反馈实验结果却是个问题,那个年代没有计算机模拟技术,尽管组中不是一人大胆猜测这枚玉石和宋司南有某种同步效应。
简单说来,按照最新的波动理论,任何物体都能具有波粒二象性,也包括人体,所以人也有其波长,频率和波幅,那么人体波就会与其他物体的波产生互动,相偕相抵或者更加复杂的交互作用,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宋司南自身的波频率波长与玉石想近,产生了共振,加强了信号,或者是她们在同一狭窄波段,可以互相监听?还有一个最大胆的假设,就是因为它长期放在宋司南的右眼,和她的左眼处于同一视平面上,并长期相互影响调整,最后达到高度和谐的状态。这个假设很新颖,也有一定道理,但是那样研究起来宋司南就要被当作试验品,这是大家没办法接受的。这个项目后来转为,光波测试远距离物体结构以及激光测距,研究非常成功,很快成果被投入实际应用,并于六十年代投入使用,武装装备最先进的海军陆战队,这项研究给本校和学院带来巨大荣誉,此后多年物理系的录取率都远远低于学校综合数据,大学的录取率越低代表录取标准越高。
宋司南作为唯一一个参与研究的本科生,只在一些论文里挂名在第三作者,甚至第四作者,不过她并不介意,那些文章一篇都不是她写的,她所做的只是提了个想法而已。这项研究持续数年,全部为陆军国防部直接赞助。多年之后,宋司南重游故地,以母亲的名字命名捐助了一项奖学金,“芳梅基金”,专门用来资助物理学专业品学兼优,且家境困难的女学生,唯一的附加条件是该生无宗教信仰,且有突破世俗挑战权威的精神。
这段时间是她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书香岁月,珍视了一辈子,如果非要说美中不足,就是费里曼先生坚持不懈的骚扰。先前的派发玫瑰花,后来愈燃愈烈,花样百出,好莱坞的制片编剧们真应该过来观摩学习一下,以便提高剧情离奇怪诞的水准,事后证明,很可能当年校园里的学生毕业后成为了电影工作者,那年的那些轰动场面在之后的奥斯卡大片里屡有致敬,例如《漂亮女人》,《四个婚礼一个葬礼》,《莎翁情史》等等,包括了她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骚扰的出奇不意,场面无法控制,结局啼笑皆非,她的名字,倒是家喻户晓,全校皆知。回想那天酒吧里院长的神态和至今没有人干涉这些闹剧,宋司南心里明白,费里曼先生做的事远不止于眼前看到的这些。
在与这位先生无法避免的会面中,她本能的觉察到一些从未有过的想法。别误会,费里曼尽管出手大方,谈吐也算不凡,大把金钱堆出来华服金表也让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充满了成功男士的魅力,他那些费尽心思的惊喜讨好,和与他平日里严肃不近人情的强烈反差,大概能使十几岁,二十出头涉事不深的姑娘以为白马王子来接她了。可宋司南不是,她觉得费里曼倒不是纯粹跟她年少时看惯了的纨绔子弟为了一时新鲜找乐子,不惜大把银子讨好女人一样,因为他没那么多时间。她从来都是保持距离,后来渐渐地连高级餐厅和音乐会都不去了,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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