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寒转回身,抬眸便看见楼顶站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眉心不觉间蹙紧,“我想我看到她了。”
楼顶没有遮拦,寒风更是刺骨难熬,单薄的衣服早已被打透像是铁片贴着身子,松垮的皮套自发梢滑落,花白的长发随风舞动,时而遮住眼前。
季婉玲站在楼边沿,俯视着这座自己生活了几十年却没有扎根的城,心中五味杂陈。
身后的门北大力推开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妈,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季珩伸出的双手都在颤抖。
“小珩——”季婉玲转过头看向他,“妈问你,妈到底得的什么病?”
“肺结核……”
“应该是肺癌吧。”季婉玲打断他的话,嘴角一勾尽是苦涩,“而且是晚期。”
季珩狠狠怔住。
季婉玲就是医生,虽然科室不同,但大概的套路懂得比他清楚得多。其实他早该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可他总是想着,能拖便拖。却不想她知道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风太大,薄司寒不觉双眼微眯,“你自己就是医生,应该懂,癌症就算是晚期,只要心情好,配合治疗,再活几年也不成问题。季珩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舍得丢下他吗?”
季婉玲闻言投去探究的目光,“你是谁?”
“季珩的朋友。”
身子一僵,季珩转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身边的薄司寒,而后者却极为淡然,仿佛他并没有说谎。
“阿姨,您不属于晚期,只要进行化疗,保持心情愉悦,没问题的。”护士喊道。
世间许多人许多事,求而不得,终成陌路。季珩大概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或许她并不想过早结束自己的一生,只是生活乱如麻,想找个清凉的地,想清楚一些事。
季婉玲沉思半晌,走了下来。季珩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经过薄司寒身边时,她双眼微眯,“你说你是小珩的朋友,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他平时忙,我们也不经常见面,走吧,我们先回病房。”季珩忙拥着她走下楼梯。
安抚好季婉玲,季珩推开病房门,彼时薄司寒正坐在长椅上垂眸若有所思。
“刚刚为什么帮我?”
“人命关天。”
薄司寒站起身,眸光幽邃,“明天我会找人接替你经纪人的位置,你的身份不适合待在她身边。至于我说的话是否属实,等你母亲情绪稳定了,你一问便知。”
说罢,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胸口像是堵住了巨石,窒息般的烦闷将他整个吞噬。
季珩抬眸看过去,“她知道吗?”
薄司寒脚步一顿,“我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
*
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推开门,屋内唯有餐厅的吊灯还亮着。远远地,看见姚夏趴在桌子上。
餐桌上扣着饭菜,还是温的,趴在桌上的某人却已经睡沉了。
薄司寒轻扶过她,却还未等抱起,就见她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哎?你回来了。”姚夏双手捂在脸上晃了晃混沌的头,才清醒些,“菜应该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脚还未沾地,便被薄司寒打横抱起,下一刻,便稳稳落在了他|腿|上,姚夏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他的双臂环在她妖间。
许是累极了,只见他轻叹了口气,微偏过头埋在她怀中,双眸微阖。
“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再睡。”
怀中人没有任何反应,反倒呼吸越见平稳,姚夏无奈地一个个掀开扣着的盖子,拿过碗筷。
“也不是很凉,我不去热了。”姚夏夹起一块肉,偏过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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