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傲然起身,持手而立,长长的袖摆裙裾,在晚风中发出猎猎声响。
刚才的下跪伏低,不过是在太子面前做做样子,摆脱他的监视罢了。她是谁,她是皇帝亲封的德妃,在这后宫除了皇后,就唯她独大了,谁见了她,不恭敬的行礼请安?
德妃扫视了一眼,不怒自威,因为未涂唇脂而略显苍白的嘴唇启了启,道:“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德妃求见皇上。”
她目光所及处,是一位守在殿外的小太监,刚才德妃娘娘与太子的对话,他不是没听到,太子的意思,是不想让德妃见到皇上的。
可是德妃的命令,同样无人敢忤逆。反正太子已经走了,德妃执意要见皇上,岂是他这种奴才能阻拦得了的。小太监咬咬牙,毕恭毕敬地说:“奴才这就进去通报。”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就看见梅公公正在为皇上掖被角,见他进来,狠狠瞪了一眼。
小太监知道不能打搅了皇上歇息,但也不好不禀报就出去,那样和德妃没法交待。
梅公公见他不动也不吱声,就往殿外走去,顺手朝小太监招了下手中的拂尘。小太监心领神会,紧紧跟了出来。
“说,贸然闯入皇上寝殿所为何事。”
小太监赶紧陪着笑脸说:“德妃娘娘来探望皇上,让奴才进来禀报一声,奴才自知身份卑贱进不了这宣武殿,可是德妃娘娘都吩咐了,奴才要是不从,这不就等于不稀罕自个贱命了吗。”
“也是,”梅公公阴笑着说:“与其当场被娘娘处死,还不如进来碰一碰运气。”
小太监心里嘀咕,我这是犯了哪辈子的霉运,让主子呼来喝去不说,还要受你这老东西的窝囊气。不过心里埋怨归埋怨,面上阿谀奉承的笑容是一丝不减。
“梅公公说笑了,奴才就是一跑腿的,现在话也带到了,殿外不能没人侯着,要不奴才这就出去?”
梅公公冷笑,好一个狡猾的小太监,这就把刺球踢给他了。
“你出去告诉德妃娘娘,皇上刚刚睡着,杂家不忍打搅皇上歇息,只是杂家伺候了皇上一天也累了,正好到了换值的时辰,不如就让德妃娘娘进来伺候皇上一会吧。”
“好嘞,多谢公公。”小太监得了准信,乐的屁颠屁颠的跑了。
梅公公冷哼一声。这些时日,皇后吊着他,不让他离开皇上半步,其实就是担心他抽出身子去了上书房,有他在,太子如何施展拳脚。只是皇后母子不仅把持朝政,也霸占着皇上不让别的妃嫔皇子靠近。上午,皇后亲自在皇上身边侍疾,别的妃子就算来了,碍于皇后威严,也不敢靠近。下午,就是太子在这儿,有人前来探望皇上,都以皇上正在静养不得打扰为由回绝了去。晚上,皇上需要睡觉,更不能让人进来。皇上病了的数日,一直未和其他的妃嫔皇子接触。
梅公公是从后宫的诡谲风云中摸爬滚打活下来的,皇后母子的阴谋诡计,他心知肚明。皇上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微弱,太医们都束手无策,驾崩是迟早的事,这样一来,太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了。
对于一个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人,梅公公有了自己的计谋。
如果太子继位,以他的凶残肯定要迫不及待扫除异己,这后宫前朝,少不得要刮起一场腥风血雨。梅公公并不心疼那些即将死去的人,能活到现在,他的双手也沾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就算让他即刻去死,他这辈子也活够本了,他忧虑的,是皇上的江山。
皇上呕心沥血打下的江山,兢兢业业守了几十年,如果交到太子手里,折腾不了几年,也就风雨飘零了。
太子生性残暴,心胸狭隘,归拢他的朝臣,也都是奸佞贪赃枉法鱼肉百姓之辈,这些人一旦当道,大晋国还有几年昌盛?皇帝辛苦积攒下来的国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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