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告退了。
段嬷嬷让采桑带人好生送了她出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扶了太后起来,急声问道:“太后娘娘觉着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吧?”
太后摆手笑道:“哀家能有哪里不舒服,好得很,你就是爱杞人忧天。”
段嬷嬷道:“哪是奴婢爱杞人忧天,是您老人家太心大,太不爱惜自己了,您千金之躯,却这样以身涉险,奴婢若再不杞人忧天一点,就真要、真要……”
顿了顿,忍不住又抱怨道:“奴婢说了,让您好歹换一个太医,总归如今也不是非她不可了,您倒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太后反问道:“那万一了吗?哀家说过了,施氏是个聪明人,搁别人遇上她那样的情况,死了也是白死,别说县主了,连丧葬银子都捞不着。她却捞了个县主当,当时或许她还有些意难平,但回去后冷静下来一想,她便只会有欣喜和庆幸了,且是越想,时间越往后推移,她便越高兴越庆幸,怎么可能还对哀家怀恨在心?若不是哀家,她就算是背靠韩征这棵大树,这辈子也至死都捞不着县主当!”
段嬷嬷道理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则乱,嘟哝道:“今日是没有万一,等真万一时,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道:“哀家说过了,哀家心里有数,你就别再叽叽咕咕了……换太医容易,换了后给哀家把腿又给治坏了呢?那哀家便是砍了换上的太医的脑袋,也是于事无补,果真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不是你么?哀家可不想再受一遍同样的痛苦和折磨,施氏也不会傻到不要自己的命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琅儿的伤怎么样了?”
段嬷嬷见太后不高兴了,不敢再多说,恭声道:“大公子旁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肋骨,哪怕大公子底子好,也还得将养两三个月,才有望大愈,太医还说,一年之内都不得做力气活儿,不然怕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太后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冷声道:“他在金吾卫的位子何其重要,别说一告假便是几个月了,哪怕只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形势只怕都不一样了,纵哀家能替他保住职位,却替他保不住人心,保不住金吾卫内部一成不变……真是气死哀家了,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东西!”
段嬷嬷忙小声道:“太后娘娘别生气,大公子已经知道错了,很是懊悔,长公主也很是懊悔,总归皇上春秋正盛,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如今出这样的事,让大家都吸取教训,以后越发小心谨慎,也总比将来真到了紧要关头,再来出事,却已经没有时间了,要好得多吧?”
觑了觑太后的脸色,“大公子白天黑夜都只能趴着,不知道多难受,太后娘娘难道就不心疼的?事情不这样也已经这样了,您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了,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当日大公子他万一……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比那个万一好了一万倍了,您就看在失而复得的份儿上,别生气了吧?要是气坏了身子,大公子和长公主,还有郡主,得多心疼啊?”
太后半晌才冷哼道,“哀家要是不心疼他,也不会气成这样了。哀家也不只是生气他鬼迷心窍,一点不爱惜自己,更是生气他伤成这样,根本毫无价值,也根本是在自毁前程,他可背负着哀家和他娘他妹子,还有皇帝的所有希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都不知道么?他倒好,还主动涉险,置我们这些骨肉至亲于何地,难道我们这么些至亲在他心里,还及不上那个小贱人了?”
说着咬牙发狠道:“总有一日,哀家会让那个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且容她再蹦跶一阵子!”
要是不心疼萧琅,太后也不会日日都打发人去看他,药材补品流水价的送去了,若不是怕她亲临,会弄得更多人关注萧琅的病情,一来二去看出了什么端倪来,她甚至早亲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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