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角落的柜子打了开来,就见柜子里放了不少旧物,什么都有,有小孩儿玩的,也要珠花钗子之类的,还有些写了字的纸张。
柳园毫不犹豫地将那一沓泛黄的纸张拿了出来,然后铺在一旁的桌案上一一比对着,竟是分毫不差。
柳园知道,这东西不是造假的。
这些个旧物,都是他为了纪念自己的生母特特留下来的,经年抚摸、端详,早已烂熟于心。
这一笔一划,这一针一线,无不熟悉。
翌日一早,柳园便进了宫,待上完早朝,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辰。
柳园眼神微微眯起:“嬷嬷倒是聪明,怕是这宫中少有的明白人了。”
老嬷嬷态度恭敬谦和:“老奴这是笨法子,只知道王爷今儿会来寻我,却是不知何时来,更不知在何地,索性就来这里等了。”
柳园也没拐弯抹角的心思,干脆直接问道:“这不是写给我的,也不该是你拿着的。”
“是,是不该奴婢拿着,只是若是真将这封血交出去,主子,还有王爷你,不知还能不能活着。”
老嬷嬷抬眼瞧了眼柳园,又怕冒犯了他去,忙又低下了头。
“老奴没甚智慧,但老奴在宫中待久了,世事还是看得分明的。王爷也不必疑心老奴的身份,要是细心去查,老奴的身份还是能查出来的。”
没甚智慧能隐忍这般久?柳园觉着这老嬷嬷还真是谦虚,不过他倒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去,单就这封血,他都会敬她三分。
老嬷嬷叹了口气:“王爷亦不必忧心老奴会对你不利,老奴只是觉着王爷现下有能力了,这封血可以重见天日了。陛下现下不是还时常念叨主子吗?”
“本王又如何能信你?”柳园倒也不隐瞒,“这血确是我母亲字迹,手帕子上的花纹也是出自她手,可是,本王凭什么信你?”
老嬷嬷嘴角微微勾起:“王爷不必信任老奴,只是老奴在宫中隐忍多年,无一日敢忘主子,一直伺机报复皇后,只要王爷逮住老奴的把柄就是了。”
柳园脸上笑意渐敛,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果敢。
“你与我母亲又有何情谊?”
“救命之恩。”老嬷嬷如实道,“老奴在宫中沉浮多年,不是没动过什么歪心思的,是主子救了老奴,让老奴脱离苦海。”
柳园点点头,准备走了。
老嬷嬷忙出声阻止,又刻意压低声量道:“有些事老奴本不该说,说了只怕越矩了,只是老奴不得不说。”
柳园没说话,就等着那老嬷嬷开口。
“王爷,你的羽翼还不够丰满,不足与恭亲王斗,可你年轻、聪慧,是时候露出锋芒了。奶娘已经去了,王爷难道还要隐忍吗?其实,王爷可以多多亲近陛下的,毕竟,你同主子生得像。”
老嬷嬷话只说了一半,但柳园已懂得了她未竟的话语。皇上见着他,犹如见着了自己那已然逝去多年的母亲,愧疚之情自然而然转到了他身上。
只是,这愧疚之情有几分呢?
老嬷嬷最会察言观色,适时道:“几分已够,毋需更多。”
她福身行了一礼:“老奴,在玉贵人身旁倒是经常见着陛下呢,有些事老奴会为王爷盯着的。”
柳园不知这老嬷嬷身份,但她的话却是句句在理的,许多事儿也是看得通透。况且,她还将自己的把柄递了上来,他也不怕她会掀起什么风浪。
这样一个人,为他所用,他当然乐意之至。
想罢,他也同老嬷嬷拱手作了个揖:“那就有劳嬷嬷了。”
老嬷嬷好一阵惶恐:“不敢。”
柳园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老嬷嬷再待了会儿才离开了这处隐秘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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