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话,那道身影终于是动了动:“你以后要做什么”
“做什么?想来我做什么也用不着你管。况且,你也应该知道。”
那道身影似是顿了顿:“不行。”
“不行?”
她笑了声:“你跟我说不行?”
他有什么资格跟她说不行?
那道身影已经像是真人一般,这般望去,只见那人梳着长髻,广袖长袍飘飘欲仙,单单一眼便使人生卑,不似人间人。
他自雾中而来,一步一步,满身皎洁月华随之扑身,与身处昏暗角落,月光都不肯拂过的少女形成了极大的对比。
他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面前身处黑暗的少女,不言一句。月光像把他们两人分成了两个世界,明明隔得那么近,中间却似一道鸿沟一般无法跨越。
一个不肯过去,一个不敢过来。
少女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坐在石凳上平静地抬手沏茶,只沏了一杯。
“你如今也不用吃喝,我便不给你倒了,自便吧。”
他略踌躇了一下,便在少女对面拂衣而坐,一举一动莫不优雅自如好似浑然天成。他坐下后用手抚了一下茶壶,本因大漠天气昼夜温差大而渐渐冷却的茶水便逐渐热了起来。
“莫喝冷茶。”
少女挑了挑眉:“明日一早,我希望你已经不在了。”
看男子蹙了眉,她便继续道:“怎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几千年了,商君。也该放过我了。”
那被少女唤作商君的男子眉头仍是浅浅蹙着,听她这样说也不曾放开。
他们纠缠了几千年,她又岂会不知这混蛋心里在想什么?
“我答应你,这一百年,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他终于眉头稍松。
少女见他答应了,也烦与他再说什么,便撑着桌子起身,向着屋子走去。
“六千八百三十一年五月十三日两个时辰。”
少女的背后传来这么一句话。
十分平淡的一句,好似只是随意那么一说。
她脚步微顿,接着便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去。直到回了屋子,关上了门,才轻轻倚在了门上。
他似乎在控诉。这数千年来,他们只有彼此,动容的又岂是他一人?
可不该存在的,注定要毁灭。
少女垂着眼眸,摸了摸手腕,冷淡地想着。
第二天,那人果然已经消失了。
他们彼此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又属对立面,今生大概也只会有这么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
至于未来她会不会后悔这次放过了他?至少现在不会。
阿悄把地图在桌子上铺开,拿了支用炭做的笔想了想,在地图中的一点圈了个圈。
接着,她抬起一只手,随意地在空中挽了个手花,面前空气突然开始像水流一样翻涌,一道身影从空中突兀显出,掉到了地上。
“哎哟!”
阿悄低头看了两眼,接着看地图:“树妖?”
那身影明显是个少年,少年躺地上哎哟了几声,见阿悄不理她,便讪讪站了起来:“你谁啊?”
他明显看出,此阿悄非彼阿悄,但似乎也没什么敌意。
“你在这儿待了几年了?”
阿悄没理他,只问道。
少年有些不服气,却莫名被她瞥过来的一眼所摄,只好气呼呼地指着院子里的一棵胡杨树道:“那棵树存了多久,我就待了多久。”
这树妖本体是棵沙漠里坚韧不屈的胡杨,化的人形却是个长了双桃花眼,吊儿郎当看起来就风流多情的少年郎。
大概昨日商君出现前把他封在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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