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堂上,目光闪烁变幻,难以捉摸。
京城,宁王府。
宁王朱宸濠脸色阴郁,看着坐在下首的刘养正恨声道:这说让来便来,说叫走便走,当我等是什么?豕犬吗?
刘养正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向外张望了一眼。另一边微闭着眼的李士实却猛的睁开眼睛,低叱道:王爷慎言!
朱宸濠一窒,猛地豁然站起。死死盯着李士实,胸膛急剧的起伏着,面色紫涨,竟显出几分狰狞之意。
李士实毫不退让的迎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却头也不回的淡然道:尔等且先退下。
堂上几个婢仆不敢怠慢,连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李士实却微微侧首看向刘养正,刘养正一愣,眼中猛的划过一道羞恼之色,袖子中的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但不过须臾,便又放松下来,一甩袖子站了起来,对着二人微一躬身,转身向外走去。待到出了门,又反手将门也关了起来。
屋内,只剩下朱宸濠与李士实二人。李士实才轻声道:王爷,欲谋反乎?
朱宸濠身子一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李士实也不等他回答,自顾又道:自靖难以来,大明外治内修,以历近百年。虽期间有景、泰之变,又经土木堡之役,然则内外同心,并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更因此中变故,反倒是那一系早已根深蒂固,岂是朝夕间可撼之?反观王爷,如今内无相应,根底浅薄;外则不过一卫之士,便看家护院都嫌寒酸。虽有些许水匪湖盗,亦不过土鸡瓦狗之辈,难成气候。如此力量对比,王爷觉得此时起事,下场将会如何?
他淡淡然说着,语气平静至极,便如同在说吃饭喝水般平常。可偏偏字字句句,都是大逆不道之语。
朱宸濠初时还愤懑激动,但是越听越是脸色发白。到的最后,已是身子微颤,大有惊恐之色。听到李士实最后所问,不由的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撑道:我本王又没说没说现在要反
啪!
李士实忽然猛的一掌拍在桌上,巨大的声响吓了朱宸濠一跳,噗通坐倒在椅子中。
李士实两眼怒睁,脸上再不复先前平静模样,厉声道:既无反意,何敢大言怨君谤君?岂不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之语?!王爷既有宏图,便当有卧薪尝胆的觉悟,如今稍有不顺,便即口出狂悖,长此以往,早晚一日,我等皆齑粉矣!
朱宸濠面红耳赤,喏喏不能语。半天,强自咕哝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抬眼见李士实变色,连忙又道:好好好,都是本王之错。可如今又当如何?难不成真这么就回去了?先生且慢骂我,还需先应付了眼前事儿不迟。
李士实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终是无奈的叹口气,阴声道:这有何难!不外将水搅混了就是
探过头去低声说了起来,朱宸濠仔细听着,频频点头,眼神慢慢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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