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司行霈娴熟拧了毛巾，端了水盆。p

    见他擦竹席速度快且得法，顾轻舟问：“你常做这样的事？”p

    “军营到了盛夏，都是睡竹席的。有时候太热了，睡到半夜热醒了，竹席上全是汗，就只得自己擦一擦了。p

    那时候值夜的人都站了半宿，累得发昏。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没得这点小事也劳动他们，我就自己来了。”司行霈道。p

    在军营的时候，他格外体谅下属。p

    若不是他杀人手段太过于极端，他这样的军官，名声应该极好，声望也极高。p

    司行霈的刑罚，在整个江南都是闻名的，提到他，毁誉参半。p

    “变态”这样的名声，是洗刷不干净的。p

    顾轻舟从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腰。p

    他是裹着浴巾的，露出块垒分明的胸膛，以及像铁一样结实的小腹。p

    顾轻舟搂紧了他。p

    他的肉，就像他的军服一样坚硬，毫无柔软之处。p

    那肌肤上，也没几块好皮，光枪伤就有七八处。p

    “司行霈，你真是个复杂的人。”顾轻舟低声道。p

    司行霈笑起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p

    竹席干净了，擦过之后凉丝丝的，顾轻舟躺好了。p

    司行霈也换了睡裤，却不肯穿上衣，光着膀子躺在她身边，问她最近有什么趣事。p

    提到趣事，就不得不提程渝了。p

    “她高烧了一场，幸而我发现得早。”顾轻舟道。p

    司行霈对此事，兴趣不是很大：“她还年轻，爱折腾就折腾，老了不后悔。”p

    “你倒是挺维护她的。”顾轻舟笑道。p

    司行霈想到程渝，似乎看到了自己那放荡不羁的灵魂。p

    “她给我的轻舟作伴，我当然要维护她了。”司行霈道。p

    顾轻舟笑了起来。p

    她依靠着司行霈，慢慢睡着了。p

    可能是太热，她贴着司行霈不太舒服，就转身往里面滚去了。p

    司行霈瞧见了她鬓角的薄汗。p

    他拿了床边的芭叶扇，一下一下替她打风。p

    顾轻舟很舒服，往他身边凑了凑。p

    屋子里没有灯，拉着窗帘。帘外是流火般的骄阳，照得庭院草木恹恹。p

    司行霈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能把顾轻舟的面容看清楚。p

    她小脸莹白如玉，羽睫修长，静静轻覆下来，乖巧得不像话。p

    在这个瞬间，她又有点像孩子了。p

    司行霈一下一下打着扇，自己也困了。p

    顾轻舟一个小时后睡醒了，就瞧见她丈夫半躺着，半阖着惺忪睡眼，想睡又不敢睡的，替她扇风。p

    顾轻舟的心，似落入了一片花海里，四下全是娇艳夺目的花，芳香袭人，阳光温暖。p

    她低声：“司行霈？”p

    “嗯？”他迷糊着回答。p

    顾轻舟接过了扇子：“你睡一会儿，我来替你扇。”p

    司行霈睁开了眼睛。p

    他伸手，搂了下她的腰，一脸满足：“闺女长大了，老子要享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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