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话,却让顾轻舟陷入了沉思。p
他们的朋友里,如今还形单影只的,真只有霍钺了。p
叶姗不算。p
婚宴的后面,大家都有点醉了,司行霈和霍钺出门,站在靠街的树下抽烟,顾轻舟也站在旁边。p
“霍爷,你真没打算结婚?”顾轻舟问。p
霍钺想了想:“司行霈应该知道我的心思。”p
司行霈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p
霍钺看了他一眼。p
司行霈这才笑道:“怕连累妻儿嘛,我懂。其实,你这么多年也赚够了,你的家财能买下整个岳城,何不收手?”p
霍钺淡淡笑了下。p
收手更难了。p
从前得罪过的人,多不胜数,一旦他收手不做龙头,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震慑人心的青帮作为后盾,刺杀他的人会更多。p
从此,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p
霍钺道:“哪有那么多金盆,够咱们所有人洗手的?阿霈,咱们从一开始,就不一样。”p
他看顾轻舟欲言又止,就道:“你不是很张家很熟吗?”p
姓张的人很多,顾轻舟却很清楚,他是指张龙头张庚,张辛眉的父亲。p
“嗯。”p
“你和张太太是情谊上的姊妹,那么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遇到过多少次刺杀?张龙头死了好几任太太,有哪一任是善终?”霍钺又道。p
顾轻舟沉默了。p
张家的事,她都知道。p
而张太太,是出了名的警惕和小心,所以她看上去很幸运,其实也遭受了不少的磨难。p
“好好的,何必要害死人家姑娘?”霍钺道,“我亲情缘淡薄,不像叶督军非要个儿子继承香火。p
像我这样的,一辈子身不由己。从前身不由己,被叔伯侵吞了家产,迫出来讨生活。p
后来又身不由己,被迫往上爬,否则就要由别人决定我的生死。到了如今,血债累累,已经洗不干净了。”p
顾轻舟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好沉重。p
他们原本只是开个玩笑,调笑霍钺几句。p
不成想,霍钺吐露的真心,让顾轻舟感觉承受不住。p
司行霈却无所谓道:“洗那么干净作甚?这个世上,总有个女人就爱你身上这点污浊。p
要我说,找个人,漫漫长夜做个伴、说说话,真的很不错。你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别像个老处|男似的装纯了。”p
霍钺摇头笑了笑:“如果我需要,长夜里有人作伴的”p
司行霈立马道:“我太太还在这里,主意素质。”p
霍钺啼笑皆非:“到底谁没素质?不是你先说长夜作伴的话题吗?”p
顾轻舟:“”p
她为什么要操心两个臭流氓?简直是吃饱了撑的。p
她啐了口:“我先进去了。你们俩,谁也别嘲笑谁,都没素质。”p
霍钺感觉好委屈。p
他在女士面前,一向是端方君子,全是被司行霈祸害的。p
“害人精!”他骂司行霈。p
司行霈听了这话,感觉语境换一换,就打情骂俏的意思了。p
他还想要说点什么,就看到叶姗从后门跑了出去。p
有个人快步跟上了他。p
司行霈精神一震。p
叶督军也来参加婚宴了,还带上了他的六姨太。p
六姨太身体不算好,叶督军需得格外照顾她。有了媳妇忘了闺女,估计叶姗遭人绑架,他也不知道了。p
司行霈推了下霍钺:“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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