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比脑袋更快一步,转念间人已经坐起,离了榻忙上前施礼,“见过侯爷。”
永安侯摆摆手,在上首椅子落座。他穿着玄色镶紫金边的外袍,墨紫相衬,愈显得面如白玉,俊美如神祗——只可惜一张僵尸脸……
锦言站在原地,猜测着他的目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给他端茶——任嬷嬷外出不在院中。
略踌躇间,永安侯也在打量着自己的小妻子,因在内室,没穿外面的大衣裳,只着了玉色的小袄,鹅黄色的八幅长裙,因下榻急切,没穿绣鞋,裙摆下方露出白色素袜。
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枝样式古朴的银发簪,可能之前在睡觉,小脸红扑扑的,黑水晶般的大眼睛里微透露出诧异和迷茫的神情,这怔松和恰到好处的讶意取悦了任昆。
锦言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忙微微福了福,笑眯眯地请示道:“侯爷,任嬷嬷外出未归,您看,吩咐夏嬷嬷斟茶是否合适?妾身不谙茶事,只备有南路银针、曲水大红袍、雨花茶,还有少许公主婆婆前日赏下的蒙顶甘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永安侯茶里最喜洞庭碧螺春和六安瓜片,次爱安溪铁观音,府里这一类的极品茶历来是会先尽着浩然堂和公主那里,之前没想到永安侯会莅临榴园,所以她这里却是没有这些的。
“让夏嬷嬷泡壶蒙顶甘露。”
任昆边说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室内,看锦言迅速地返回榻前将鞋子穿上跑出去喊人又迅速地闪回,很乖很自觉地远远地坐在一边,微笑地望着他:“侯爷请稍候,茶马上就端上来。”
然后一脸地请您示下。
看她微笑着小兽般纯良的神情,小树般笔挺的脊背,永安侯慢悠悠地开言道:“你怕我?”
唔?锦言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又摇头是个什么意思,任昆一挑眉头:“嗯?!”
“有些怕的,”锦言老老实实地回答:“侯爷威且贵,气场不凡,锦言以往甚是少见,自然是有些因敬生畏,不过,妾身一向老实本份,没什么大差错,想来侯爷不会无故责罚,所以又是不怕的,但还是会有一点点紧张。”
永安侯当然知道很多人怕他,但鲜少会有人象她这样把这件事说得如此直白坦然的。
锦言见自己说完后永安侯没回答,面色如常,遂知道这位大爷没生气,又不知他忽然过来有什么事情要交待,一时也不再开口。
须臾,夏嬷嬷端茶进来,恭敬地给永安侯斟上就退出去了。任昆看看了面前的茶具,竟用的是水晶壶琉璃盏!微皱了下眉头。
唉,这个挑剔的熊孩子!
锦言心底暗叹,知道是茶具没合心意。
时下水晶壶琉璃盏甚是稀有,装饰功能大过实用性,象她这样拿来泡茶的应该是绝无仅有的,也是那日忽记起自己嫁妆里有这么一套,虽然比她以前惯用的玻璃茶盏透明度上稍微逊色了些,因为工艺的原因折光较多不够通透,但喝绿茶花草茶什么的,总觉得净白骨瓷也比不得玻璃好颜色。夏嬷嬷几个也觉得好看,想是习以为然地拿来用了。
忙开口解释:“妾身以前没见过蒙顶甘露,那日得了公主的赏,觉得这茶冲泡开来真是漂亮,就找了水晶壶琉璃盏来用,能把这茶的颜色衬得更好看呢,喝起来也更香,侯爷觉得呢?”
水晶壶里叶叶分明嫩芽纤细色润俏挺,琉璃盏透明清亮,衬着茶色碧清微黄,黄中透绿,果然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永安侯没说话,端起茶轻抿,鲜醇而甘。
抬眼见锦言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讨赏的小狗,本不想理会,沉吟了半刻,还是开恩似地给了个“唔”的单音节。
看他慢悠悠地专心品茶,锦言虽然很想知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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