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具以及作物都与她前世所知的无甚差别,所以她顺口就说出了地瓜荞麦这些常见耐旱作物来。
难道说错了?
锦言有些忐忑不安。
永安侯本想先议锦言所说之事。
诚如锦言所想,他确实不太懂农事。
所以乍一听她说人人皆知,但自己确实又未曾听闻。
事急从权,就动念让她来书房与刘承汉当面分说。
大周男女大防不甚讲究,虽说当家夫人见外男能免则免,但有他在,又都是心腹之人,倒也无妨。
他深深怀疑锦言口中的这个人人皆知并不属实。
不提别人,单刘承汉有所听闻,怎能不告知与自己?
若农事司知晓,定早早报了陛下邀功请赏了,哪能压下不报?
但锦言说得自然又顺溜,无假色。
他有些拿不准,卫氏是个守礼懂分寸的,她没必要撒谎来骗自己。
这种种念头一瞬而过,思及此,正待开口,却见锦言虽极力掩饰,却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略带喘息,知是刚才走得太急。
自己似乎走得快了些。
永安侯后知后觉。
若锦言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肯定要大喝一声:
大哥,您哪是走得快了些?
您那是连跑带飞的好不好!
姐姐跑步前进才能不落下!
小厮上了茶,永安侯在主位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几位幕僚在他的示意下也纷纷落座。
永安侯呷了口茶:“夫人先喝茶休息一下,待我等先议完赈灾章程就议农事。”
转头看向幕僚江白雷:“烦劳江先生。”
正见那位江先生取了几张有涂抹痕迹的纸,将他们之前所商讨的事项一一道来。
锦言喝了几口茶,急促的心跳声慢慢平缓了下来。
事情来得太急,她穿了双软底的家居绣花鞋,这一路赶下来,尽是些石头铺就的路面,青条石还好些,遇上那些碎条石与鹅卵石的路面,一点减震都没有,整个脚底都火辣辣的……
也不知永安侯什么时候能议完?
喝了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是第一次列席这种会议,拿不准应该用何种表情与神态……
东张西望肯定是不对的,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也不对,永安侯让她坐在这里,显然是不避讳。
可是,听得多死得快,她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好!
那,就佯装认真听?
不过耳不过心?
锦言拿定主意,关闭双耳,一心想自己的事:
脚还疼得厉害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完……
现在有十点多钟了吧,往常都洗洗睡了……
真不应该多嘴,干嘛要多问那句话!
锦言都要怄死了,自己这么有智慧,深信沉默是金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平常的一句问候语扯出这么一大串后续事来!
江白雷讲得清楚,永安侯听得仔细,微微颔首,短短时日,能理出这么个章程已属周全,暗自寻思议完后誉清一份明天早朝递给皇帝舅舅……
噢,还有卫氏说的那个地瓜荞麦高粱的,若刘承汉觉得值得一试,也需一并上达天听……
此事一旦被证实,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活人无数啊……
想到这儿,他微侧目看向锦言,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神态专注地认真听着江先生的讲说,还不时或会心微笑或点头做赞成状,极为投入的模样……
永安侯有些讶然,江先生讲得这些赈灾章程均是枯燥之事,她竟能听懂?
好似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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