劼很快收敛神色,没再多言,瞧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只留两个字。
“走了。”
不再多墨迹,言毕转身就走。
他不喜欢逼着谁,与那丫头来日方长。即便对看上的东西向来势在必得,不过也不会太操之过急。留给彼此一些缓和的机会,再者夜深人静,他待得多些也只会影响丫头休息。
说走就走,身型修长高大,背影在夜色下堪堪挺立。少有的气势,英气挺拔。不同于她以往见过的所有男人。
长这么大,纪嫣接触的男人实则很少。家中无男丁,爹爹接的姨娘生了两房妹妹,仍无男子。除了自小稍微亲近一点的家仆阿隽,再接触得多只有文轩表哥。
她在深宅里养了那么多年,要不是重生一遭,她或许还真没那个胆量敢独自跑那么远。
从刚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如今渐渐适应,本以为可以一直安稳,哪知眼下竟又招惹上他。
对于罗劼,她实也不算讨厌。只被那日孟浪行径给惊着,害怕面对。如今他来,她躲不得。浑浑噩噩受了一顿饭,静下来再想,倒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姑娘家独自在外到底麻烦,挨了这么久,算是真正有所体会。往后接下来再不想招惹谁,待只待他过几天忘了去,彼此也就
如此想,安静无声的院子内,女子怔怔地望着叠好的一扎衣衫,兀自出了神。
翌日又是晴朗的一天,北南山的气候就是如此。雨过总会放晴几日,这几日最适合采山间的野菌,带回家清炒熬汤。她一个人总不知该吃些什么,想来无事。处理好婆婆花圃里的活计,早早的就出了门。
鉴于祁风台太过繁杂,索性没再去往那处。出行时顺道去河边把衣服洗了干净,听到山底下的号角声。知道孰风寨里的人又开始练兵,不知为何,脑海中闪过昨日的画面。想起那人说的话,不禁默了住。
脑子里还在回响,毕竟从未有过这种遭遇,不是睡一觉就能忘记的事。触上片刻,久久无法回神。
这时候阳光明媚,风吹河面漾起涟漪。姑娘眉目清静,秀脸略显倦色。定是夜里头又没睡好,怔住不动时,清清的眼眸中毫不见波澜。
大概一个人待久了,离了瑞婆婆那么多天。自己独处比起先前更加少言寡语。想起婆婆,倒还真怀念她在身边那些日子。
不知她伤养得如何,得养多久。还有阿隽,他眼下又如何了。攥住湿衣裳拧了拧,水眸有了波澜。忆起他们,早知就不逞那脾性,心底牵挂,只觉无力。
任那心思徘徊不定,没待多久。身后忽闻一些脚步声,姑娘听着倏地支起身。眸中藏了戒备,一身素衣,绑起长辫,立在河边,一眨不眨地望向来时的小道。
认真听着,没过多久那处就出现一道人影。由远至近,走得急。待到近处对上她的目光,认了认,不就是那日寨子医馆劝她喝酒的男人。
似乎是叫齐二爷,纪嫣记得旁人是这般叫他。
收敛转身擦了擦手上的水,那家伙见状一顿,不及多想很快走上前。看着斯斯文文不见匪气,对上她倒也低调平和。
他来自是有事,且还不是小事。经过罗劼“批准”方才前往,在姑娘跟前行事规矩,非常知礼守节。
面上露了笑,看上去温和从容。出口一声,清晰稳重。
“纪姑娘。”
“”
她微一抬眸,见状没有急着反应,抿了抿唇,没说话。
倒是齐天桀明事理,收起在罗劼跟前那套。缓和口气,很快安抚。
“不用怕,我没恶意,是老大叫我过来跟你说点事儿。”
早前闲聊也听罗劼提过此人,似乎还挺相熟。纪嫣闻着,不知怎的倒不防备,默默将湿衣裳放进桶里,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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