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望头也不抬的道:“去吧。”
赵海天躬身行礼,慢慢退下,东望抬头看了赵海天一眼,摇摇头笑笑。
雪大了。
明明是深夜,可街道上却仿佛返昼一般的泛着白,赵海天上了一辆马车,沿着一条小路悄然离京,放了腰牌花了大价钱通过了城门,独自驱车来到了京郊的官道上。
一个人影悄然而至。
他撑着一把大黑伞,在漫天风雪中闲庭信步,看着说不出的逍遥自在,天地之大,只留下他一人一伞,再无牵挂。
他缓缓站定脚步,看向了赵海天。
“在等我?”
赵海天点了点头,取出一张银票,递给陈六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知你性情,定然是身无分文的,这些拿着当盘缠,省的天天风餐露宿,那日子可不好过。”
陈六一笑,道:“知我性情还送我这些东西作甚,你我相交多年,何须这些虚礼,带酒没?”
“带了。”
“喝一杯。”
“好。”
赵海天取出一坛酒,分倒两碗,两人一碰饮下。
“那这马车收着吧。”
“也好,正好走累了。”
陈六接过缰绳,对着赵海天一拱手道:“走了。”
赵海天无言拱拱手,看着陈六驱车离去,满心怅然,眼中尽是羡慕,他忽地大声唱道。
“阳关话别君莫愁,英雄何必觅封侯。
世间若有不平事,纵酒挥刀斩人头。”
陈六的笑声遥遥传来。
“谢了!”
…………
今夜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裴柏仍旧是一个人在书房中,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的胡艾和杨怀两位大学士打头阵,其余人跟在其后,往日里都是默然无语,而今却不时的传来窃窃私语。
目光都聚集在了杨怀身上。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消息已经是不胫而走,谁人都知道作业花街总把头陈六爷,把杨府的大门给劈了,还要了杨怀大学士独子的两只手。
这叫什么事儿?
这算什么?
堂堂朝廷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就这么被一个江湖白身的草莽匹夫给劈了大门?
何况那大门还是陛下亲笔御赐。
还不止于此,听闻那陈六还把宁国公府和恒国公府的大门也都给劈了,也就徐国公府逃过了一劫。
人们都不知晓其中缘由,一个个只觉脸上仿佛被那个叫陈六的人狠狠踩了几脚。
这官儿白当了?
说劈大门就劈大门,说砍人就砍人,朝廷的颜面何在?
官员的体面何在?
最让人们犹疑的是,往日里威风八面,让人闻风丧胆的清天司哪儿去了?
官员们都盯着杨怀的脸色,杨怀转身过去,便在身后悄悄盯着其后背,都想从杨怀脸上瞧出点儿什么。
可惜了,什么都没有。
没有雷霆震怒,也没有面色铁青,杨怀那张老脸,仍旧仿佛风干了的千年老杨一般,树皮深不可测。
就这?
越来越多人疑惑,越来越多人不解。
这事儿就他娘的离谱。
但是正主不吭气,也还轮不到他们说话,更多人猜测,杨怀只是在憋着气,估计袖子里的折子早就攥出汗了,那陈六定然逃不过这一劫。
众人熙熙攘攘的跨过朝天门,又跨过金水桥,进了朝天殿,仍旧是有条不絮的论资排辈排排站好。
老太监曹生一如既往的随着周帝出现,喊了一嗓子上朝,便等着下方官员上奏。
年关将至,这几天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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