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胭脂转身举棍的瞬间,来人也同时停住脚步高举双手,很有些窘迫的喊道“你别,别害怕。”
“大牛哥”看清来人面容后的胭脂猛地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白毛汗,登时就给气笑了,“你倒是出个声也好呀。”
来人姓朱,比她大半岁,都是一个村里的,算是半个邻居,大家一同长大,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才十五的少年已经身材高大,又因为常年跟着父亲做活,身板格外健壮些,瞧着很像那么回事了。
显然大牛也对吓到对方的事十分抱歉,微黑的脸都涨红了,一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我了半天,才喃喃道“我,我是怕耽搁你做事。”
说完,又飞快的瞟了胭脂一眼,随即迅速低下头去。
他那么老大的身板,攥起个拳头来都恨不得比人家的头大,可偏偏在这个姑娘跟前弓腰缩背,瞧着简直像只鹌鹑似的可怜。
两人沉默片刻,大牛就闷声不吭的过来替她背了竹筐,埋头往山上走去。
胭脂喊了他几声,无奈对方头也不回,她也只好跟了上去。
天渐渐亮起来,山下的动静也大了,陆续有人上来,捡柴的、挖野菜的、摘果子的,还有那些纯粹玩儿的孩子们,瞬间叫这座山都活了过来。
胭脂就问“前些日子听说朱伯伯又接了活儿,着实忙的厉害,你今儿怎么有空上山”
大牛他爹是位石匠,什么刻碑、打磨都做得,因为人老实本分,手艺又十分出色,不光是小莲村独一份儿的,还时常有城里人专程找过来,日子过的忙碌又滋润。
“昨儿已经送进城去了,”大牛道,“爹说有些累着了,要歇两天。”
胭脂点点头,又问了几句,确认没什么要紧才不说话了。
大牛不大会说话,挠了半天头,这才问道“你还好后娘没为难你”
隋氏当真不是省油的灯,为人计较又刻薄,又因嫁了个读书人自觉了不得,同人说话时不免带出些高高在上来,嫁过来不出一月便几乎将整个小莲村的人得罪净了。
“能怎么样她也不过说几句酸话罢了,”胭脂不以为意道,“也就那么着了。”
见她不愿多讲,大牛也就没再细问,两人很快找到了茉莉花丛,熟练地将上头的黑色果实摘了个干净。
胭脂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麻利的将所有的黑果实用指甲划开,小心的将里头的粉末尽数集中到随身带的巴掌大的小陶罐里。
那黑籽本来就小,不过纳鞋底的粗针针头大小,又要劈开,想想就叫人琐碎死。可也不知胭脂是做惯了,还是天生心细手巧,大牛根本瞧不清她的动作,仿佛几根细嫩葱白似的指头一抹一挑,那些粉末便都乖乖跑到陶罐里去了。
费了半天劲,差不多是找遍了大半个山头,那小陶罐也还是没满。
见她面露失望之色,大牛小声道“我知道还有几座山上有茉莉,若是要,赶明儿我都去给你摘了来。”
胭脂又欢喜起来,想了下,说“若是有自然是好的,这么着吧,过两日若是你得空,带我过去瞧瞧就是了,若是不得空,这些也尽够了。”
这是自己的事儿,人家顺手帮忙也就罢了,再多就说不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碰见了不少上山的人,好些少年一看大牛竟捷足先登,都是捶胸顿足,又争先恐后的往这边挤,七手八脚的忙活。想替她背柴火的、想送她野菜的,甚至还有一个猎户家的小子,十分得意的举着一只尤在滴血的野兔,拼命想塞到竹筐里来。
同行的几个姑娘瞧见了,心中不悦,再看看胭脂那不施脂粉也莹白如玉的手脸,便酸溜溜的小声嘀咕起来。
“分明同那王书生好着,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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