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买回来的猪胰难免腥臭,胭脂先在外头简单冲洗了下, 晚饭后便去借了厨房使。
这会儿午饭刚过, 正清闲的时候, 管厨房的刘大娘她们收拾好了也去休息, 只将钥匙留给胭脂, 说用完了把钥匙送回来就成。
胭脂道了谢,又抓了一把铜钱,“打扰了, 不成敬意。”
刘大娘虎着脸往回推,“姑娘这是做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也没帮忙,又是镖局的厨房,姑娘给钱岂不是打我们的脸”
“话不要这样讲, ”胭脂道“厨房虽只是借用, 可免不了要用些炭火,那些可是结结实实拿钱买的,难不成我受了您的人情,回头却要您填补亏空”
刘大娘怔了下,略一琢磨,点点头, “倒是这么个理儿, 断然没有叫我们拿着公中财物做人情的事。不过我们贸然拿钱也不合规矩。这么着吧, 姑娘先用, 用完了我们自有人去查验, 看用了什么、用了多少,都一五一十的记在账上,月中月末两次拢账,花了多少姑娘补上也就是了。”
这倒是个好法儿,既全了人情,又不必担心徇私舞弊。
胭脂笑道“也好,既如此,那我就自去了。”
天色已是有些暗了,不过余晖尚在,况且还有院中的积雪映照,清洗猪胰这样的活儿倒也不必点灯费蜡的。
胭脂正将猪胰放在木盆中用心漂洗,却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女子的低呼。
“你莫要这样拉拉扯扯的,叫人瞧见了不好”
是胡九娘,这个时候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倒说说我怎样,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紧接着便有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又冷笑道“老子看中了一个女人,难不成”
胭脂本能的停下手中清洗的动作,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话的是郭赛。
对于郭赛此人,胭脂真的看不透,又兼镖局上下对他的态度十分复杂,越发难以接近了。
她想到之前徐峰话里话外数次提到过的,还有卢娇毫不掩饰的嫌弃,不由得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趴在门缝望外瞧。
现下厨房内外都有些昏暗,不留心盯着根本发现不了,且一般这个时候厨房里都是没有人的,没事谁也不会往这上头想。
就见郭赛一把抓住胡九娘纤细的手腕,眯着眼睛看她挣扎。
胡九娘急的脸都白了,一边胡乱看向四周,生怕别人看到,可另一边却又本能的希望会有什么人跳出来救自己。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喊人了”
说着,她眼眶里竟然就掉下泪来。
泪珠顺着下巴滴到郭赛手背上,他像是被烫到似的顿了顿,紧咬牙关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松了手,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奈的放软了声音说“别哭了,我也没怎么样。”
胡九娘飞快的抽回手,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抽抽噎噎的道“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吧你这样年轻有为,又是受人敬仰的三当家,便是赵大哥也对你青眼有加,多得是出色的女子来配,又何必”
话音未落,却见郭赛一张脸瞬间铁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一拳打到旁边的松树上,震得枝叶扑簌簌乱颤,又压抑着低吼道“赵恒赵恒,又是赵恒姓赵的有什么好,只叫你们全都这般推崇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当年我们被围攻,老子豁出去一条腿才好歹拼杀出来,可到头来呢全都是大当家的功劳我”
他的语气既压抑又阴沉,合着一张阴森的脸,说不出的狰狞可怖,胭脂被他的突然发难惊得心脏一哆嗦,险些叫出声来。
胡九娘更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都不成一块,两排牙齿都在细细的磕碰。
好在郭赛只失态了片刻,说了这些话后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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