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右手食指仍拼尽全力在怪物的鼻孔里挖掘,抠动。
很快,庄重便感觉有一股热流浸润手指。
怪物流血了!
它受伤了!
但奇怪的是,怪物的双手居然停止了挣扎,冷漠地看着庄重。
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庄重看到了戏谑,还有残忍。
庄重不明白,但没等他发问,怪物就笑出了声。
“继续啊,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它低笑着,不知是第几次,它掐着庄重的脖子,推着他离开自己的身体,轻易地将他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它将庄重按躺在地上,俯下身子,在庄重的耳边轻语,“别用凡人的眼光看我,无论怎样,你都会死的很惨!”
它的指甲轻易地划开了庄重的衣服,指尖在庄重的腹部划过。
冰凉的触感往上蔓延,直到胸膛。庄重有些沮丧,这怪物真的如此强大?竟连伤害它都做不到?
即使鼻孔这种脆弱的部位流血了,它也不觉得痛苦。
“我听到了你的心跳!这声音如此美妙,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他总是沉迷于爱情,整日周旋于爱人之间,”它嘶鸣着,夹杂着急促的吸气声,“但我不一样,我更乐意看着你的鲜血白白流淌,汇聚成一滩污浊。”
庄重瞪大双眼看着屋顶。
屋顶的吊灯白的耀眼,庄重眨也不眨地看着灯,光芒在变幻,在流转,时而如圈,时而扭曲如妖魔鬼魂,眼睛一片刺痛,但庄重却不想转过脸去。
它的指尖用力,刺穿皮肤,轻轻划线,像美工刀裁剪纸张,从庄重的胸膛到腹部,留下一条光滑的痕迹,殷红洇出。
疼痛早已麻木,庄重毫无所觉地盯着灯光,这光芒如此熟悉,像极了曾经家中餐桌上的吊灯,多少年了,那个时候的父母还在,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围着餐桌,那一次,庄重也曾盯着耀眼的灯光,直至刺痛,妈妈责备了他。
可现在,没人会责备他了。
庄重的思绪飘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但他忽然想起了王大爷,还有他口中的那首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庄重低声吟诵着,迷茫着。
此刻的他孤身一人,同袍在哪里?
都战死了吗?那我该怎么办呢?
要屈服吗?
一个个面孔在眼前闪过,有失望的姜舞,无奈的王大爷,陌生的父母,微笑的唐健,还有鄙夷着猖狂大笑的黎辉
以及,面无表情的白魔
就这样死去吗?
好不甘心!
让这怪物如此得意,恐怕自己也要变成这恶心的怪物,或是成为它们降临的躯壳。
“这是熟悉的歌声,你以为我会在这歌声里瘫倒在地,哀嚎着祈求你的宽恕?”怪物听到了庄重的歌声,轻声呢喃,“可是,没有噩梦维度,这只是一首歌罢了。”
说着,它再次在庄重的身体上划线,如同一个发泄不快的裁缝,将布匹裁剪的支离破碎。
庄重已经痛到极限,这深入灵魂的痛,仿佛已成为了一种符号,在庄重的心底再无知觉,就像是舌尖品尝到的酸甜苦辣咸诸般味道,已成了习惯,“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庄重继续念诵着,恍然间身体轻了起来,痛苦已然远去,连这看不到尽头的折磨也消逝了。
似乎又一次来到了那灰雾的世界。
庄重无奈地看着周围,伸手试图捕捉一缕灰雾,可他失败了,雾气丝毫不受影响。
到底是他不存在,还是这灰雾不存在?
庄重不知道,如果这是地狱,死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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