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唯一的艳色,就是霍歆眼里的光。
    陈清禾弯嘴极淡,说:“你没墨鳞长得好看。”
    霍歆急了,对着他的背影喊:“莫琳是谁啊!比比看啊!”
    陈清禾向着月亮走,雪地一串深脚印。
    “墨鳞是我爷爷养的狗。”
    霍歆:“……”
    谜团解开了,陈清禾也没对霍歆另眼相待。
    一个热情,一个冷淡,搭配得还挺好。
    过了几日,陈清禾训练时发现,霍歆没有跟组拍摄。
    武装十公里体能训练结束后,他问摄像大哥,“哎,同志,霍歆今天怎么没来啊?”
    “霍歆?哦,她被暂时停掉手头工作,在屋里看护机械设备呢。”
    “呵,犯错了?”陈清禾就当无意闲谈,刨根究底。
    这摄像师跟了他们半个月,关系还挺好,于是小声告诉。
    “霍歆跟组长闹翻了。”
    “原因。”
    “我们有一卷原片,就是拍你们四百米障碍跑的那次,原片啊,其实是被组长给弄丢了,这雪下的大,一转眼就给盖了,谁还找得回啊。”
    摄像大哥声音压更低,“我们这组长上个月新调来的,背景好的很,这不,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小赵身上,据说是半逼半哄霍歆,让她什么都别说。”
    结果,在开内部小会,组长有模有样批评小赵时,霍歆站了出来,不卑不亢:“组长,原片是你弄丢的,跟小赵没关系,早上我跟你一块出门的时候,亲眼看到你把胶卷放包里。”
    零下的冰天,组长的脑门上硬是流了汗。
    这霍歆,跟朵铿锵玫瑰似的,带刺儿。
    陈清禾沉默几秒,问:“后来呢?”
    摄像大哥一声叹气,“组长让小赵自个儿说,小赵的家境不太好,能进咱们电视台,真心不容易。”
    话只需半截,陈清禾就明白了。
    小赵肯定说,是自己把片弄丢,和组长没关系。
    霍歆一番好心,却被人倒打一耙。
    这滋味儿。
    陈清禾想起自己在军校的经历。
    他懂。
    ——
    今天也是周六,晚上是部队的例行聚餐日。
    有严有松,穿上军装,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脱了军装,也是朝气纯粹的烈焰青年。
    倒了一桌的烧刀子,酒味儿重,配着屋里的炭火,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班长!今天你不喝,真的太太没劲儿了!”何正端着搪瓷杯,酒水晃出来,推到陈清禾面前。
    陈清禾笑他,“还太太呢,说,是不是想女人了!”
    战友们起哄,用杯底敲桌,可闹腾,“何正想娶老婆喽!”
    “去去去,瞎说。”何正底气不足,被冷风吹伤了的脸颊,还泛起了红,说不过陈清禾,他实诚地一口干完杯中酒。
    “好!”一片拍手声。
    “不行,陈班长必须要喝。”又有人接着进攻,“什么风湿疼,都是幌子,喝两口烧刀子,包治百病!”
    “真疼,哥不骗你们。”甭管怎么进攻,陈清禾总能温和地推着,“这酒烈,喝下去,明天真没法子带你们翻越高台了。”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小脑袋冒进来,声音俏生生的,“他有风湿呢,别逼他啦。”
    是霍歆。
    这一天不见人的小丫头,这会子溜进来了。
    大家都知道她的心思,哪能放过这机会,没等众人调侃,霍歆乌溜溜的眼睛直转悠,竟然自投罗地说:“实在要喝,我来呀!”
    陈清禾终于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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