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东向西蔓延扩张,原本笼罩整片大地的黑暗则不停的萎缩后退。不多时,黑暗褪尽,阳光普照,大地上的青山、绿野、河流、城镇、道路等如一幅具体而微的画卷尽现于眼底,同时又隐隐可以看到如虫蚁般渺小、无数往来奔走、开始为一天的生计而忙碌的人类。
“玉魄,我们下去!”孟寻真猛地喝了一声。
玉魄长鸣一声答应,双翅一敛,转头俯冲而下,银魂亦紧随其后。
孟寻真眼中只见到地面的景物在视野中迅速扩大,直似要装上去一般。在冲近地面时,双雕铁翼猛地鼓张,下落之势立刻缓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一个转折,轻盈地落在地上。
此处是一座低矮小山的山麓,左侧不远处有一片青郁松林,松林间建有一座小小的道观。
孟寻真从雕背上下来,提了竹篓和包袱,吩咐双雕自取捕猎觅食,便举步向那道观走去。
这道观重阳宫的一处分院,由广宁子郝大通的弟子解志诚主持。听说师叔登门,解志诚自是倒履相迎,但听了孟寻真安排给他的差事,立时脸色立时苦了下来。
孟寻真自然不会关心他的心情,在道观里用了一顿素斋,将药蛇与药材都丢过去,吩咐他用心饲养不可大意,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离了道观,他也不再骑乘双雕,信步而行,游山玩水,借以舒畅胸怀。这一天来到长江边上,只见巨龙也似的一条大江滚滚东去,滔滔白浪击打在两岸如插天利剑的礁林乱石之上,激起漫天的碎琼乱玉。孟寻真望着似从荒远亘古流来,又似流向渺远未来的浩浩大江,心怀激荡,胸中郁积的一点烦闷一扫而空。
他刷的抽出缠在腰间的紫薇软剑,扣指弹剑,伴着一声声高亢入云的龙吟引吭高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歌声方歇,空中忽地传来一阵铿铿锵锵的乐声,奏的俨然正是孟寻真刚刚唱的曲子。声调激越如刀剑铮鸣,却听不出是什么乐器。孟寻真心中惊异,正凝神倾听,那曲声忽地一变,酸楚凄厉如巫峡猿啼、子夜鬼哭,而且每一个音符都与他的心跳一致。曲声愈来愈急,他的心跳也被引得愈来愈快,均觉胸口怦怦而动,心脏直似要从胸腔中蹦跳出来。
“该死!”孟寻真猛地惊醒,忙运转全真派道家心法,凝聚心神,摒除杂念。摆脱了曲声的控制后,他仗剑厉喝一声:“何方鼠辈躲在暗中弄鬼,滚出来!”声音如春雷在江面上滚滚回荡,久久不息,将那曲声压了下去。
曲声忽敛,江边的一丛乱石后忽地发出一阵桀桀怪笑,一个铿铿然有如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道:“好一个狂妄的小辈!”
三个白衣人从石后转出,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须发棕黄,不似中土人氏,一张硬朗英伟的面孔棱角分明,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眼神如刀似剑,甚是锋锐。后面的两个白衣人都做仆从装束,一人手中捧一张大筝,色作冷黑,竟是钢铁所铸,方才的曲声应当便是这铁筝所发;另一人手中擎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铁杖,杖头铸着个裂口而笑的人头,人头口中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模样甚是狰狞诡异,更奇的是杖上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
“嘿嘿!小子,看来你是认识我了?”前面那白衣人见孟寻真在看到自己时现出震惊与警惕之色,冷笑一声问道。
孟寻真将手中紫薇软剑倒持,恭敬地拱手道:“晚辈全真教弟子孟寻真,见过欧阳前辈!”看清此人形貌,又见了那独此一家别无分店的蛇杖和铁筝,便知来的定是“西毒”欧阳锋无疑。
欧阳锋仔细打量着孟寻真,皮笑肉不笑地道:“想不到王真人虽已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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