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怀瑾常年坐在轮椅里,缺乏运动,再加上被病痛折磨身体机能退化,早已经单薄瘦削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就是这样年迈多病的爷爷,陪着她走过了人生中一个个艰难的阶段,他像是放风筝的人,虽然手里牵着一根线,但总是任由她自由飞翔。
而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太少了,一直都是单方面的享受爷爷的照拂和关爱。
云浅忍不住去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从此依旧,爷爷真的只能活在她的记忆里,活在她的心里了。
她知道自己该平静的跟爷爷告别,可当爷爷被送进火化炉的时候,云浅赤红着眼睛,几近癫狂的大哭起来,紧紧抱着爷爷冰冷的身体,哭喊道:“不要!你们放开我爷爷,让我再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这”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着云浅这悲痛欲绝,几近疯癫的模样,难以抉择的看向席墨骁。
席墨骁上前,长臂紧紧的抱住云浅:“浅浅,你别这样,爷爷已经走了。我们平静郑重的送爷爷,让爷爷安心的走。”
云浅哭的泣不成声,说道:“我知道,可是爷爷还没有跟我说再见。”
“他没有跟我说再见,我以后还能再见到爷爷吗?”
云浅哭的双眼被泪水打湿的模糊,无比的悲恸。
“会的!一定会再见到爷爷的!爷爷没有跟你说再见,因为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会永远陪着你,只是人有生老病死,他现在只能用另一种方式陪着你,他怎么舍得跟你说再见。”
席墨骁的声音很清润,声线压得低低的,极具安抚人心的魔力,再加上一双幽深深邃的黑眸,云浅很快就被安抚住。
“真的?”
席墨骁郑重的点点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浅没出声,但她的情绪明显转好,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龙怀瑾的遗体被火化了。
原本和善可亲的爷爷,音容笑貌那般鲜活,可此刻被化成灰,装在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里,云浅紧紧的抱着骨灰盒,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涌了出来。
爷爷走了。
真的走了。
云浅抱着骨灰盒上了车,紧紧的抱了一路,仿佛抱着的不是冷冰冰的骨灰盒,而是她那个世界上最最好的爷爷。
龙怀瑾没有设灵堂,可毕竟是千年豪门望族,即使只有五个大股东站在云浅这边,可来吊唁的人却是不少。
第二天,下葬的时候,来了上百人,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男人是黑色的西装配呢子大衣或者黑色的羽绒服,女人都是黑色的衣裤或者连衣裙再配黑色的呢子大衣或者黑色的羽绒服。
云浅穿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席墨骁是一身黑色的西装,都穿的单薄,却又都感觉不到冷。
阴沉沉的天空,如席墨骁预料的那般,下起了雪。
墓地,就选在京城最好的陵园栖霞山上,绿水青山,葱葱郁郁。
席卫国和储婉君走在云浅身后,席卫国低声感慨道:“天地都感召了,这是今年的初雪,百草戴孝,送老爷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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