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我便打包裹走人。您一人进京,一人去面对那些个你从不认识的人。不过你就得有心理准备,京城不比苏州,没几个人认识你。在寒香寺人人都护着你,捧着你,在这里却不是。没有我在,你得自个儿挡事情。别露了陷,叫人抓着把柄,京城可就呆不下去了。”
青菀这话大半为实,也是故意说讲出来叫净虚权衡。净虚也不会听不明白,倘或不带青菀在身边,自己将面对许多事情。而那些事情,恐怕都不是自己擅长处理的。她又想了一阵,确认似的再问青菀:“你当真不觉得我不干净?”
青菀点头,“您这样都算不干净,我这样儿的算什么?您的担心我明白,可您也得明白,我毁你声誉名节,于我半点好处没有。”
净虚慢慢把腿收上炕盘起来,半晌松了口,“你便留下吧,此番算是交了心,我自不拿你当外人了。”
与她交心也着实是难了,青菀搁下手中的灰袍,看向净虚,“您可想好了,这也不是凭着一时意气胡说的。等明儿你心里又不畅意,外头要些耗子药来,再药我一回,那可不得了。倘或真心打算留我,往后您拿性儿没什么,我理应伺候您的。只是,不拿我当外人这话,得是真话。您也别怕我笑话您,我不是佛门里刻板不通情理的那些老姑子们。人有七情六欲,真都禁住的,能有几人?”
这话说得深得净虚心意,尽数都是替她开脱的话。她便毫不犹豫地点头,“你便留下吧,我再也不说撵你的话了。外头还说我是你师父,内里咱们还是这样。”
说罢这话,心里莫名放松下来。原本吊了一路的心,这会儿也落下了。只要这小姑子成了自己的心腹自己人,旁的倒也无有什么怕的。那六王爷应约在军中下过命令,对剿匪山上遇尼姑的话谁也不准提,否则军法重罚。
她不管青菀还在缝补衣裳,自熄了小炉里的碳火,下炕往床上睡觉去了。
青菀就着曳曳而动的灯火,把灰袍上的缝口尽数缝补起来。今儿一闹,与净虚把话说开了,说起来算桩好事。往后有话便可在她面前提说,不必再像之前伺候祖宗一般事事依她。她把缝好的灰袍叠好,摆正在床头上,瞧向净虚的床铺,长长舒了口气。
次日青菀起得甚早,套上灰袍后也不及梳洗,便把炕上煮茶的吊子拿出去泼了其中茶水。茶水泼在院角泥地里,不消一会儿就药死了一大片蚂蚁。青菀有些后怕,脊背生凉。昨晚若不是自己生疑,抱着撕破脸的心思试了一试,这会儿怕是躺在炕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她蹲在院角上,又感念起六王爷许礴来。这事儿也得亏他,军帐里提醒了那么一句。她盯着院角,直看着茶水渗入泥土里,才拎着茶吊子又回到了房里。
这会儿净虚已经起了,坐在床沿儿上系扣子。看到青菀从门外回来,自然地说一句,“梳洗一番,咱们上路吧。”
青菀应一声是,出去井边打水。碰上老妪正在井边撂木桶,便凑到她旁边,与她说:“施主,我家师父爱吃茶煮茶,瞧着你家那茶壶甚好。不知施主舍得不舍得,将那茶壶赠与咱们?”
老妪本就敬仰净虚,也喜欢青菀这般乖巧做事利索的小姑子,自然满口应下,“小师父拿去便是,瞧瞧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家里没什么值钱物件儿,能入净虚师父的眼,您就给她带上。”
青菀笑笑,“也没旁的了。”
青菀伺候完净虚梳洗,又得老妪送来两碗白粥,吃罢了便与老妪别过,往京城里去。走在外头,她找个无人处将那茶壶往深沟里丢了去,怕毒性未除祸害到别人。
而沿着南薰门出来那条道儿往里走,处在民舍中间儿,是一道集市。早市开得早,眼下已全是商贩,摆摊开店的,数不胜数。青菀沿途看过去,瞧见不少烧饼铺小吃铺。闻着肉香,嘴里就要生口水,默默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