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区了,才搜查完龙狼军方面的人员,自然一无所获。下面轮到江东使节团了。
使节团人数比龙狼军少三倍,搜起来本应更快,但这才是关键,不可马虎。四扈从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主公无形的压力,搜查物品及搜身都格外认真。
甘宁一双豹眼瞪如铜铃,全身绷紧,双手十指不时屈伸,双戟似随时劈出。
江东使团随员老老实实,不敢稍有微词,反正自个清白得很,心下坦然,由他搜去。
当他们来到船尾,搜到一个留着小胡子,面色微黄,身着粗役的葛布灰衣,身材健硕的年轻人时,年轻人神情坦然,垂首敛目,张开双臂任由扈从搜身,
甘宁上下打量一番这年轻人,忽道:“你是做什么的?”
“回将军话,小的是脚力。”
“抬贡礼么?”甘宁绕着年轻人转了一圈,“抬头,睁眼。”
年轻人迟疑一下,还是照做了。
这时一管事模样的随员点头哈腰:“这是小的远房小侄,刚来不久,给他找点事做。有不妥之处,请将军海涵。”
管事扯了年轻人就走,而四个扈从正准备搜查下一人。忽听一声唿哨,甘宁抬头,正见陈到向他摊了摊手。
甘宁也感觉这年轻人眼神不对,但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得陈到提醒,立即大声喝止:“等一等。”将戟交右手,上前按住年轻人的肩膀,生生板过来。
“张开双手!”
年轻人紧紧握拳,似乎要砸出一拳。而甘宁却一脸冷笑,仿佛在说来啊。
年轻人终于张开双手,甘宁捏住他的手掌。抬起举到对方眼前,冷笑不已:“这双手虎口上的老茧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干活弄的。”
甘宁说着,将双戟狠狠插在船板上,张开双手人人俱看得清楚,他双手虎口处有同样的老茧。
很明显。这年轻人擅使兵器,而且是双手兵器。这样的人,会当个役夫?
年轻人从容道:“少时随家父习双手剑,故有茧子,只是不曾从军……‘
这时一个悠然平和的声音传来,却如惊雷炸响:“汝父之名讳可是凌操!”
“凌操!”甘宁浑身一激灵。脱口惊呼,“你是凌统!”一把扯下年轻人嘴唇上的胡子,虽然脸仍黄褐,涂色未去,却已可依稀认出。正是凌统。怪不得一直觉得这年轻人眼神不对,原来是掩饰不住的仇恨。
凌统已顾不上细想自己的行藏是如何被郭嘉这一介文士看破的,仇人就在眼前,当真分外眼红,但他的双剑未敢随身携带,此时是赤手空拳。就在甘宁扯去他假胡子一瞬间,凌统反手扣住甘宁一支铁戟,急往回夺。
“想要?给你!”甘宁大喝一声。顺势向前一捅。
凌统侧身,戟刃贴葛衣擦过,嚓啦一下。划破葛衣,差点剖腹。
凌统的冒险也争取到了一丝机会,趁二人贴身之机,奋身撞入甘宁怀里。
甘宁被撞得连退几步,虽然胸口吃痛,但人倒没事。只是这不是陆地,而是船上。甘宁连退几步。腿跟被船舷一绊,身体后仰。几乎掉下江去。幸而此时陈到掷出长槊,喝道:“抓住!”
长槊从甘宁身旁飞过,深深刺入船板。甘宁眼疾手快,探手抓住槊杆,这才免于掉下长江之厄。
甘宁已失一戟,怒极而笑:“好一个凌公绩,谁也别插手,让我来擒他!”
二人人手一戟,猛烈撞到一起,杀做一团,金铁交鸣之声不断,大白天都可见火花四溅。
虞翻在凌统出手那一刻起就呆住了,怎都没想到,抓窃贼抓出了一个刺客。这个凌公绩,真是捅大搂子了。
郭嘉前一句喝破凌统行藏,这会又慢悠悠来了一句:“凌公绩,汝欲陷孙伯符于不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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