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以传达两个消息。”徐元佐靠在椅背上:“第一,今年徐氏布行不怎么想放贷。第二,今年我们的梢叶恐怕会卖得贵些,数量也会少。”
王老实微微张了张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元佐解释道:“你说蚕农借不到银子,梢叶又要涨价,会发生什么事?”
“今年养的蚕少了,丝行就得加价才能收到丝。”王老实道。
“对,所以对涞源丝行来说……”
“他们就卖不出高价了。”王老实连忙补上,证明自己只是老实,不是愚蠢。
徐元佐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可以去办事了。”
“佐哥儿,我这些天松江唐行两边跑,若是成立了丝行,总柜放在哪儿呢?”王老实问道。
“总部就放在唐行吧。”徐元佐考虑到日后青浦肯定是要设县的,华亭那边的产业肯定要渐渐转移到青浦来。相比华亭那样的上县,青浦设县之后也就是个下县,知县不过一介举人。老举人总比新进士好对付。
王老实应声而出。
徐元佐又叫人将陆大有叫来,一方面让他分配个文秘给王老实,另一方面强调了一番新人上岗培训的问题。虽然企业不同军队,但是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坏。新人竟然不知道该交工作报告,这简直是人力资源部门的失职啊。
陆大有满头冷汗,喏喏而出,直走出了徐元佐的书房,方才感叹一声:工作做得好,谁都看不见,一旦有丁点疏漏,立刻就被拎过去训斥了。
徐元佐安排了丝行和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书房里就剩下他和棋妙两个人了。将棋妙派出去守门之后,他取出了自己的秘密小册子,仔细看了看隆庆四年的工作重心,以及尚未等来反馈的大事推进。
当下产业布局中,最重要也是最有前景的还是海运。
沈家愿意拿出六万一千两白银,外加三十艘大沙船,与徐元佐合资设立江南船行。总股本十万两。徐元佐以自己的私房钱三万九千两入股沈氏之后,占据了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原则上还是沈氏控股,这能让沈玉君的心理包袱轻一些,也能让徐元佐掌握重大情况的否决权。
现在关键是在造船、买船。至于漕粮配额倒是无关紧要。一旦朝廷决定下来,江南船行即便吃不了独食,也能占据大部分。关键还得是有自己的海上力量护航。
隆庆五年的十二万石海运漕粮,顺利从江南运到了天津卫,但是谁能保证原历史剧本中的承运人,其海上力量不会成为徐元佐的拦路虎呢?
这些都需要时间啊,徐元佐重重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
……
“好!好啊!”赵贞吉拿着林燫派人送来的书信。用力拍在桌案上。
黄花梨的桌子稳如山岳,抖都不曾抖一下。已经有不知多少任内阁大佬在它身上发泄自己的欣喜、痛苦、失望、愤怒。
他们都不在了,而它还在。
如今正是赵党与高党之间斗得水深火热之际。高拱执掌吏部,赵贞吉执掌都察院,都有弹劾、考察之权。高拱为了报当年私仇,排挤赵贞吉的党羽;赵贞吉岂是李春芳那等修道人?也拼命裁撤弹劾高党党众。
高拱去年年底方才入阁,而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里,两党共有二十七名官员因为各种原因被弹劾罢免。即便是徐高之战。也没有每三天干掉一名京官,就官场政争而言。完全可以用惨烈这个词来形容了。
赵贞吉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
更准确地说,他的辞表已经打好了腹稿。
就在数日之前,高拱门生,给事中韩楫弹劾赵贞吉“庸横”,考察徇私,有失公允。
从两军对战看,前面牺牲的都是将领,而如今敌人大将直指中军帅旗,可见赵党之败已然成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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