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小弟来。”他原本只是想让棋妙带他们去后院的公用卫生间是给奴仆下人们用的。不过既然他们是要参观开眼界,当然是带到自己小院的卫生间更合适。
因为父母不忘本色,受不了徐元佐过于奢靡,所以家中最“先进”的卫浴设施。就在徐元佐的院子里。
当年的小跨院里只有一栋平房,分了主卧和书房。如今徐元佐几番改建,原本平房的位置上起了一座二层小楼,底楼是接待亲戚熟人的内客堂,二楼是徐元佐的卧房和棋妙的小房间、卫生间、杂物间。院子里另外起了一座平房,分作书房和储物间。
康彭祖与他带来的三个小伙伴都是富贵子弟,看这院子和屋舍,还觉得鼎鼎大名的小财神实在有些清贫得过分。随着徐元佐上楼之后,却发现整个楼里一尘不染,隐隐还飘散着一股花香,却看不到插花,清贫也就变成了清雅。
“就是这间。”徐元佐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抢先进去一步,侧身让开。
康彭祖第一个跟进,刹那间再挪不开脚步了。他意识到脚下的异样,轻轻抬起,旋又落下,忐忑对徐元佐道:“这是……瓷的?”
徐元佐看着康彭祖这蹑手蹑脚的模样颇为好笑,道:“我叫它瓷砖。当然,只有一面上釉。”
康彭祖惊讶地环视了这个彻底用瓷砖“建造”出来的卫生间,小心翼翼走到窗口,旋即发现了这里青花釉里红洗脸台和纯白瓷马桶。他掀开了香樟木的马桶盖,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垫圈,看着挺厚,一抬却是空心的。
“溺时一同掀起,恭时可以将热水注入这个垫圈,不会觉得冷,还又干净。”徐元佐解释道。他弄不出电加热的垫圈,但是要做个手动热水加热的垫圈还是容易得很。多出来的麻烦反正不是他的,就连棋妙都不会干是下等仆役的工作。
康彭祖啧啧称奇,若非知道这是便桶,恨不得用手摸一把。他道:“这瓷也是好瓷吧!”
徐元佐轻笑:“这是家里窑厂烧的,不算什么。”他烧马桶时尝试了骨瓷的烧法,日后也会成为自家窑厂的拳头产品。他说着,扳下了马桶水箱的铜把手。
清水哗哗地从马桶内壁斜冲出来。打了个漩涡,冲入下水道。
四人齐齐发出低声惊呼。
“这样迅速冲掉,就不会臭了。”徐元佐道:“冲下去的秽物会积在化粪池里,生出沼气。沼气可以点灯。所以我在后门立了个灯柱,就是点的沼气。下人凌晨出入时天还没亮,可以方便些。”
众人又是一阵称奇,连夸徐敬琏这心思用得巧妙。
又有一人将注意力放到了洗脸台上,看着瓷盆底下的游鱼。惊叹道:“这青花加紫也是敬琏兄自家做的?”
徐元佐买下的窑厂能够烧制大器,在松江已经算是很了不得的了。然而因为材料和工艺的问题,青花瓷明显不如景德镇的产品所以徐元佐才独辟蹊径打算走骨瓷生产路线。他道:“这个釉里红是景德镇采买的,据说也是大匠手艺。”
那人显然对瓷器有些了解,轻抚盆沿,连声道:“看得出,看得出。”
另一人又问道:“这鲤鱼口,莫非能吐水?”
徐元佐拧开右侧的铜轮,盆子上的鲤鱼口果然吐出一股清水。水压不大,却是发人所未见。
康彭祖看到鲤鱼身后的管子没入墙壁。忍不住问道:“这水从何来?”
“自然是天上来。”徐元佐开了个玩笑:“我在屋顶架了个水塔,雨天可以收集雨水,平日隔个三五天让奴仆加一回水便能源源不断放出清水了。”这个时代雨水属于无污染水源,比用河水还要令人放心。
“那左侧这个铜轮是做何用处?”康彭祖又问道。
徐元佐抚掌笑道:“这个倒的确花了小弟不少脑力!苌生兄不放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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