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邛城内,伏尸数万,流血漂橹。
那些侥幸逃得性命的百姓,此时脸上仍旧带着惊慌之色,拼命往南方赶去。
这些人身后,仍旧有一彪关中军,不紧不缓的吊着,宛若猫捉老鼠一般。
事实上,这些关中士卒的使命,并不是屠戮逃逸的百姓,而是将他们驱赶向南方诸县。
一个壮汉脸上气喘吁吁,哪怕是在冬季身上仍旧冒着白气,在奔逃途中仍旧时不时回首,想要看看关中军是否追了上来。
“终于把他们甩远了。”
旁边那个身材略微瘦小之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细密汗珠,长长舒了一口气。
缓过气以后,身材瘦小之人才满脸悲痛的说道:“兄长,世间有传闻,关中军对于百姓秋毫不犯。”
“就连那些拼命抵挡关中军的益州士卒,只要投降以后,都不会被屠戮。”
“可是攻破临邛以后,关中军为何会下令屠城?”
壮汉眼中露出了仇视的光芒,不耐烦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壮汉虽然逃了出来,可是他的家眷全都留在城中,可能现在都已经被屠戮殆尽了。
家破人亡之仇,壮汉又怎会不恨?
然而,身材瘦小的男子却是孤身一人,至今尚且没有娶亲,家中更无子嗣留存。
今日能够逃出生天,他已经感觉非常侥幸了,哪里还敢去想其他?
犹豫了一阵,身材瘦小的汉子终究还是说道:“我好像听闻,大将军在攻城之前都已经下达过最后通牒。”
“假如半个时辰之内不开城纳降,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只不过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玩笑之语罢了。”
说到这里,身材瘦小的汉子,脸上仍旧带着惊惧之色。
他有些不忿的说道:“兄长,你说那守城将领,明知无法抵挡关中大军,为何还要拖累满城百姓受死?”
壮汉闻言一窒,喝道:“人是关中军杀的,你怎么指责临邛守城将领呢?”
身材瘦小的男子振振有词道:“假如一开始临邛守将就献城投降,又岂会为满城百姓遭致祸端?”
“更何况,后来若不是两员守将打开城门,关中军也不会进入城中四处屠杀吧。”
男子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前面说的倒还是有些道理,可是后面一句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殊不知,就算临邛守将不打开城门,要不了多久,关中军也会将城池强行攻破。
两人都是普通百姓,逻辑能力自然不是太过缜密,身材瘦小的男子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倒也难能可贵了。
至于其中的纰漏之处,又何必在意呢?
壮汉闻言默然不语,只是对于关中军的恨意减少了一些,对临邛守将更是恨之入骨。
“为什么,明知抵挡不住还要拖着满城受死?为什么不顽抗到底,后来反而要引狼入室?”
壮汉却是忘了,在此之前他也满心欢喜,主动跑到城墙上面帮忙守城,妄图捞些名声。
他也忘了,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认为,关中军果真会行那屠城之举。
很多人都喜欢把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并且面对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会下意识进行躲避。
百姓们总是盲从的人,他们没有坚定的思想,自己的意志很容易动摇。
寒风卷起了一片落叶,在壮汉身旁打了个转,缓缓落在地上。
……
临邛乃是蜀郡最南边的城池,从临邛过了蜀郡就会进入汉嘉境内。
汉嘉依山傍水,乃是蜀郡属国东北方向的一座重城,更是蜀郡属国昔日治所。
只不过,刘璋将益州文武都带往牦牛以后,经过汉嘉之时,汉嘉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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