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慢慢收了回去。
过了许久,少女抬起头来,揭去面具,眉眼微微泛红,她长吸了口气,涩声说:“蛛姨,我还记得你!”
“是么?”蛛仙子低眉笑笑,流露追忆神气,“我见你的时候,你才两岁出头,小小的人儿,胆量大得可以,缠着龙蛛玩耍,一点儿也不害怕……”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符笔一挥,笔尖跃出一团光亮,却是一道“摄光取影符”。
融融的符光中,蹲着一只大大的龙蛛,龙蛛的背上,趴了一个雪bái fěn嫩的小女孩儿,眉开眼笑,天真可爱,胖乎乎的小手揪住龙蛛头顶的一绺长毛,老怪物死眉耷眼,一副无可柰何的神气。
“影像我留了好久,本想亲手给你,可后来大战一开,竟然把它忘了!”蛛仙子轻轻叹气,将那团符光jiāo到天素手里,“一晃眼,就是十二年了!”
天素低头望着影符,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越来越多的龙蛛和女童,点点滴落在她的手心。
“素丫头,我在添翼大街开了一家店!”
“我知道!”天素轻声说,“我远远地瞧过!”
“,傻孩子,怎么不来找我?”
天素咬了咬下唇,五指慢慢收拢,绚亮的符光也熄灭了。
蛛仙子审视少女,皱了皱眉,拿出仙罗盘瞅了瞅:“素丫头,今晚有个聚会,你想不想去?”
“什么聚会?”天素打起精神。
“去了就知道!”蛛仙子扬起脸来,打个唿哨,六神蛛爬了上来,每只背了一个白茧,就连方非也被织入茧壳,丢在白脸儿的背上。
蛛仙子跳上龙蛛,招手说:“素丫头,上来!”天素满心疑惑,可又不便细问,只好纵身跳上蛛背。
“戴上面具!”蛛仙子递来一束蛛丝,当作驾驭龙蛛的缰绳。接下来,老怪物横行如风,领着徒子徒孙,飘然穿出大门。
神蛛个儿老大,走起路来却轻快无声,每到高墙危檐,便吐出细丝,一拉一扯,飞檐走壁、履险如夷。
回望身后的废宅,一场争斗过后,归于幽黑沉寂。废弃的古宅不只一座,这一大片街区,布满了无主的死宅,高大的屋嵴纵横耸列,映着苍凉的月色,仿佛上古奇兽的化石。
“句芒城衰败了啊!”蛛仙子的声音不胜凄凉。
天素没有出声。
“素丫头!”黑衣的女子又问,“你还住天氏老宅吗?”
“是啊!”少女答得漫不经意。
“物是人非啊……”蛛仙子忽地沉默下去,目光扫过那一片黑沉沉的屋宇。多少年前,这里灯火通明,冠盖玉京,多少熟识的面孔,曾在这里欢笑出没,可当烽烟唿啸而过,一切的繁华,尽都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月色清冷如故,月下的人,却已长眠在了辽阔的星原。大风卷过老宅,空自留下冰冷虚弱的回音,那一条长长的街市,就如一道永不磨灭的伤痕那年的踏歌声犹在耳边,放歌人的背影还在眼前时隐时现,那一袭寥落的青衫,孤独地走向长街的尽头,横绝天海的豪情,终归化为了醉卧桃花的凄冷。
桀骜的女子悲从中来,可是干涸的双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十二年的孤独,仿佛一场无涯的噩梦,此时此刻,身在何处,她还是浑浑噩噩,难辨难分人间?梦境?如是一场大梦,她宁可永远也不要苏醒。
忧喜悲愁,从蛛仙子的脸上一闪而过,天素一边瞧着,心中不觉惊奇。
龙蛛停了下来,蝎尾高举,翘首望天,身影好似一勾弯月,映着苍茫夜色,十分傲岸奇崛。
龙蛛注目时许,跳过一片屋瓦,扯着银丝,飘然落下。
“蛛姨!”天素十分奇怪,“我们究竟去哪儿?”
“去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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