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关上大门,逐渐加以甄别,男的大多数教他们出去,女的则集合在前门边院外病人的讲道所内,然后我领她们到难民收容所去。当时的情景极为凄怆:可怜的母亲带了几个孩子,有的抱在怀里,有的牵衣蹒跚而行,成年的姑娘搂着被褥衣服家用杂器等等的小包小裹。一步一步踯躅前进,每隔几分钟要停顿一次,不使中途失散,慢慢地经过一条条的街道,沿路遇到许多日本兵,日本兵虽然不一定会麻烦或侵犯她们,但她们只要看见日本兵的面目,心里就会恐怖!
“惊怖的fù女聚集在各收容所门外,要求保护,一天多似一天。两个最大的收容所收容难民一千人,已经增加到一千五百人以上了。收容所内的情形,自然是不堪设想。试以弘道女校收容所为例,难民已经是满坑满谷了,已经不再有可以躺直身体的隙地了,然而,一批批的母亲,成年的女儿和小孩子们,还是拥塞进去,结果三层楼的宿舍内,所有卧室、走廊、甬道、洋台、扶梯边都挤得水泄不通,水门汀地板的大健身房内也挤得密密层层,她们整天整晚在那里坐,在那里吃,在那里睡。目睹这种情景,谁都反对战争,反对战争所给予人类的苦痛,然而,收容所里的人还是幸运儿呵!她们吃些什么呢?一天一餐,还是费了很大的气力!她们的卫生状况怎样呢?只是由于中国办事人员的热心努力,以及中国fù女的明理顺情,才能够勉强忍受下去。我们原来计划四天以后就有办法,可是到今天为止,她们已经在这种状况下生活了三十五天了,而fù女仍不能安全回家。
“我们规定日常的工作,对于医院以内的事情,史多敦医生一概不管,他专门负责外面救护难民的事情,医院里的汽车和救护车归他使用。他做了下面这许多事情:十二月二十七日上午九时,城隍山女修道院报告,日本兵已入院内,威胁着fù女,‘广慈医院方面是否能够相助?’恰有日本军官一人到医院,史多敦医生便与日本军官同乘救护车前往,把日本兵驱逐出院,把fù女送往离约二哩的仁爱医院,午后一时四十五分,天主教堂也来电话:‘广慈医院能否相助?’(杭州电话线中断,但广慈医院、天主教堂、之江大学及松木场广慈分院的电话线,仍设法保全,而以广慈医院为中心)。史多敦医生又偕日军军医官田中立刻出发,原来一个酒醉的日本兵打了台模尔主教(Deymies)的嘴巴,仍用qiāng刺向他威胁,田中下车后,就把日本兵赶出。于是,史多敦医生又驾了救护车到另一个地方去装柴(希望日军搜索队在八点钟的时候,不会加以‘征发’),给某一个收容所送米,替医院取煤,或把我们送到六个值班的地方。为了这种事,我们中间每一个人,随时须出去周旋,不过史多敦医生则专负这方面的责任。赫陶医生忙着照顾医院内的日常工作,寇蒂斯夫人(Mrs.Curtis)忙着照顾从难民收容所移到产科部来生育的许多婴孩,加纳脱女士则忙着管门,看护班学生仍上课听讲,医院的全部工作,治疗和看护伤兵、难民、婴孩等等,都日夜照常进行……
“我曾提起火警。这里我先讲医院的地位。我们的医院是在城中心,南面的马路相当宽敞,东西北三面都是老式的街道,南面有许多幢陈旧的房屋,其余三面所有的房屋,一大部分是木板和灰泥造成的,也朽败不堪,我们在这一个区域内,却有不少房屋,所以,你们不难想像,火这样东西对于我们是十分可怕的。十二月二十六日,我刮好了胡子,向西眺望,一抹黑烟似乎在我的卧室和史多敦的住宅间冉冉上升,不久,黑烟变成火焰,医院的大钟报告火警。我披上外衣,急忙冲出,那时院中工役,已赶往医院的西首。我走到前门,始知火焰在医院之外,乃走到街上,原来起火的地方,是在医院西首的街对面,隔着一道二十尺高的墙垣。于是我走回医院,大家已开始搬移西首病院中的病人,我告诉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