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事,在感叹岁月如歌之余,萧博翰还会想起唐代“烟波钓徒”张志和的那首享誉中外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萧博翰的鼻子是最有福气的,优先享受了觅早食的鱼儿频繁活动带来的空气中的鱼腥气息,远处,凶猛的大鱼因追逐小鱼而跃出水面,一起一落的“劈啪”声,听得你心中直痒痒;视野里,晨曦中,河面上的薄雾似沉似浮,忽东忽西,渐渐散去。
河对岸的小树,河岸上的草皮渐渐地进入萧博翰的眼帘;近处的河边,鱼儿或是在若隐若现的水草丛上方忙碌着,或是在菱蓬那才冒出的一点芽尖旁忽上忽下地嬉闹,河心,到处都有大鱼在水面捕食猎物激起的涟漪,平静的河面上被划出一簇簇优雅的同心圆。
萧博翰凝视着远方,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和回忆中,毫无疑问的,父亲也出现在了回忆中,他的亲切,他的温和,他对自己的怜爱,无不一一闪现,但想到父亲,萧博翰的心里就有了一种惭愧,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还是没有能够查找到刺杀父亲的线索,不管是公安局的刑警队,还是全叔,鬼手,还是保安公司负责追查此事的林彬他们,都没有多少进展,仿佛父亲的遇刺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无边无际,无从考证。
每每一想到此事,萧博翰都会内疚。
他叹口气,用一个娴熟的抖腕姿势,让鱼钩带着鱼线,划出一到优美的弧线,落入了河中,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河堤上就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响声。
萧博翰没有回头,他不用回头去看,就已经知道,该来的人来了。
当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的时候,萧博翰稍微的更换了一个坐姿,依然眼看着睡眠般飘动的浮漂,没有转过身来,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阴沉的问话:“萧总你好啊,很高兴能见到你。”
萧博翰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眼前站着三个人,当先的是一位一位30多岁的男人,此人脸瘦削,肌发黄,满脸沟壑,一双异乎寻常的浓眉高高挂在一对精明的细眼睛上,眼珠大而黑,几乎看不到眼白,他大概就是曲老板了。
在他的身后标枪般的站立着两个人,他们神态睥睨,目光纵横,有着天生无惧无畏的热血和省城人的优越感。
萧博翰没有站起来,他眉毛一杨,说:“想必你就是曲老板了,约你来有点冒昧,来坐下聊。”
萧博翰指了指身边另一副折叠椅,对他说。
曲老板有一双锐利的黑眸,这让他在赌局上几乎是战无不胜,特别是当他那一双黑眸转为幽黑,眼神也更为犀利,露出狂霸神情时,这就表示这赌局的胜利者将会是他,但在面对萧博翰的时候,这样犀利的眼神就失去了作用,因为萧博翰是深不可测的一滩水,让曲老板无法来看透。
这飞龙会的曲老板就收敛了一下自己特有的狂霸神情,努力的寄出了一点笑容说:“萧总真是好雅兴啊,本来我早就应该登门拜访萧总了,只是考虑到春节忙,怕打扰了萧总。”
萧博翰淡入静水般的笑笑说:“所以我才主动邀请曲老板。”
曲老板笑笑:“是,是,呵呵,能见到萧总我也高兴。”
“嗯,只怕没多少可以高兴的事情啊,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想说什么。”萧博翰开门见山的把刚才的寒暄和客套截住了。
曲老板低头想了想,抬起头,又恢复到刚才的狂野和阴冷的表情了,他直视着萧博翰说:“我们理解柳林市大哥们的想法,就如我们理解省城大哥们的想法一样,但理解不等于退缩,请萧总你想明白。”
萧博翰还没有表示什么,鬼手倒是踏上一步,满面阴狠的看着这个曲老板的背影,他感觉着个人过于狂妄了,已经很少听到谁敢用这样的口气和萧博翰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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