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六章 40年代末自贡和重庆(第2/9页)  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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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块石板。料想琴生也是明白了,左手扶起石板,而右手中该是有一小截粉笔,用绳子系在了石板上。

    “肺受伤,说不出话,”他草草地写下几个字。

    我点点头,示意他我明白,接着说道:“琴生,你不要担心,我带来了盘尼西林。”

    本想着这话能安慰他,却见他焦急地写道:“我不要。送到巫溪游击队。”

    “可你自己的伤怎么办?”我不安地问道,“我带了50支,你也够用。”

    “我这病治不了,不要浪费,”琴生平静地写下了回答。“白莎好吗?”他岔开了话题。

    “你不……”话到口边,我才觉出失言,可觉出了却是一时语塞,心里只是一阵阵地揉搓。琴生已不久于人世,此时我实在不忍再伤他,心中那难过便也只能强忍下。

    “快两年没见了,”我扯了一个慌,“她胆大心细,应该会没事的。”

    琴生此时也颇是激动,喉头发出哧哧的声音,手也抽搐起来。我扶住他的手,片刻后,他安静下来,一笔一划地写道:“我和白莎一直是朋友。”

    “在自贡那会儿,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们俩亲近,”我尽量放轻松地笑道:“那会儿就觉着是楚娇缠着你闹。”

    正欲接着说下去,我却见琴生用粉笔重重地在朋友两字下画上了横线。

    他还想接着写下去,可那块石板却是已经堪堪用尽。

    我用手帮着琴生擦去此前的文字。他见着眼前渐渐露出的石面,长吁一口气,便又郑重地写道:“我们从来都只是朋友。白莎和我是为了工作。”

    此时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可我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白莎是爱你的,我知道。”

    “她爱庆哥,”琴生接着写道,“我们都爱庆哥,都是为工作。

    我正待开口,他却是又写了下去:“告诉她,让她再成家。”

    “琴生,我带你回重庆,”我哽咽地说道。见他奋力地摇头,我接着道:“要么,就找船下去。现在宜昌也解放了,出了三峡就没事了。”

    “别为我冒险,”他写下这五个字,似是也用尽了气力,手再也握不住石板。

    “舅舅,”我看他嘴唇翕动,该是再叫我,便把头又俯下去,屏息细听。

    “给我讲讲真舅的事好吗?”

    听琴生提起培真,我先是一惊,然后心里一紧。

    “琴生,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记不太清了,”我试着绕开这话题。“再说,你听了会伤心,对身子不好。”

    我这厢有些手足失措,却见他还有话要说,低下头,听着他用尽了力,竟是说出了声:“真舅该高兴。他的理想要实现了。”

    那日下午,我陪着琴生,给他讲和培真一起的往事。晚饭前他似是睡了过去。我本想让琴生再睡睡,可照顾他的婆婆见状却是有点慌了,说他其实已油干灯尽,怕是再醒不过来。

    我和婆婆两人反复唤他,又拍打他的手掌。琴生勉强睁睁眼,我正要舒一口气,却是见着那婆婆抹了抹眼角,叹道:“眼神散了,快咽气了,怕是熬不到天亮了。”

    那夜我也没有睡,只是陪着琴生,听他的呼吸由费力到浅促,再是时断时续。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琴生故去了。云阳此时仍在国统区,为着掩人耳目,当日便下了藏。

    想想他受伤已经一年多,只是这样熬着。琴生怕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才找到我,为着让我给白莎带个话,也为着那个从培真再到他的理想。

    四月中回到重庆,看到报上讲北平和谈已在最后阶段,只是搭救白莎的事情仍然一筹莫展。这天我在家中,见德诚引着个人进来,屋里面暗,一时却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先生,这位袁先生说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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