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那只能沿途让州县筹集军饷了。”
孔有德结巴了,这事还真没想过,但辽东出生长大的他,又在皮岛征战有年,自是知道海上风云不测,随时会变化,不是人力能左右的。
陈子强凝重地说:“若是别的军队还好,但瑞图大哥是辽东人,手下军士也大多是辽人,可想过辽东人素来和山东人不和,若是地方不支援,饿疯的士族会干什么,除了抢粮没有别的路,但一旦抢粮本就不和的关系更会雪上加霜,在山东境内辽东军除了造反还能干嘛。”
“绣虎,孔某是那样的人吗,你这是不信我。”
孔有德急了,大声叫起来,陈子强紧盯这他说道:“不是不信孔大哥您,可您想过赵匡胤是如何兵变的吗,难道是他愿意的。”
孔有德呆住了,他虽没读过书,但故事听多了,再者为官多年,多多少少也学会许多典故,堂上诸将也愣住了。
事实上孔有德并不想造反,否则当初毛文龙死早就造反了,即使是造反后被孙元化劝说还想着招安了事的,是明朝那些混蛋官员硬逼着他走向满清的怀抱的。
当年的巡按王道纯藏匿了朝廷的招安圣旨,迟迟等不到消息的孔有德只能再次造反,还连累了孙元化被崇祯斩首示众。
听闻此言颓然坐下,他知道陈子强说的没错,若是手下造反,他也只能跟着去,否则一个驭下不严就够他受了,何况还有纵兵造反的脏水会倒到他身上。
他的恩主毛文龙就是这样被杀的,袁崇焕并没有证据说毛文龙通敌,但就是仅凭几封还没证实的书信,硬是斩杀了一位统领一方还有着尚方宝剑的总兵官。
孙元化此时也悚然站了起来,对啊,自己没想到辽东兵历来和山东人不和,若是让他们过境征收粮草,山东境内恐怕会罢行罢市,到时候一颗粮食也收不到,乱兵真的会作乱的。
凝视着陈子强问道:“绣虎可有什么建议,为兄错怪你了,说说吧,此为军国大事,马虎不得。”
陈子强点点头,目视着孙元化道:“为今之计就是不从海上走,救兵如救火不能做没把握的事,海上非人力所能左右,小弟建议从陆上行军,稳妥比冒进重要。”
孙元化皱眉道;“可是内阁要求是从海上走,为兄亲领八百骑兵从陆上走,两路并进是内阁定下的事啊。”
“师兄糊涂,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内阁那些人纸上谈兵会,真的了解战场吗?再说战场上风云莫测,随时可能变动,只有临机专权才能审时度势,听他们的早晚又是败战。”
陈子强大声叫唤起来,诸将纷纷点头称是,大明这些年的败战,哪一次不是武将被不懂军事的文官掣肘,才引起的。
老奴第一次造反时明军的战斗力远胜他们,但却败得莫名其妙,而后一场场的战斗莫不如是,不是被莫名其妙的军令限制,就是被汉奸出卖造成的。
辽东多少雄城都是被山西那些商人做内应打开城门的,那些人正是朝中晋党的后盾,那些人为了赚钱连廉耻都不要了,被他们支持的文官胡乱指挥是显而易见的。
陈子强说着取出一封信交给孙元化说道:“师兄派人去京城,把此信交给曹化淳曹公公,就说是我拜托他交给皇上的,他一定会帮忙的。”
孙元化一听大怒,拍案骂道:“竖子竟敢与阉党结交,不怕天下汹汹,众口讨伐吗?我等圣人门徒如何要靠阉人护持了。”
陈子强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迂腐,魏忠贤尚知道为生民造福,我等腐儒都在干什么,党同伐异吗?可这于江山社稷有何益处,与天下饿殍有何益处,陈某只知对我大明江山有益的,不管他是文人武人还是阉人,都该携手互助才是。”
“你老夫不跟你说,孔有德”
“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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