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何许人也,万历二十五年考中举人,四年后成为进士正逢母亲去世丁忧回乡,直到万历三十二年才任官。
那几年拜在湖州大儒许孚远门下,学习王阳明的心学,这一派是以存天理,遏人欲为做人根本,这对他影响极深。
这和程朱理学的灭人欲只是一字之差,但作为做人准则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遏只是遏制,是人们能够力行的,灭却是不切实际的,人欲如水之滔滔,如何灭得了。
刘宗周任官不到一年,看到朝廷黑暗就以祖父母年老为由,辞官回家,继续读书讲学,此后祖父母相继过世,他在家整整七年,穷的只能靠借贷过日子。
但贫病不能改其志,足迹不至公庭,官吏有慕名造访的,他也拒而不见,真正做到了孟子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为当世景仰的儒者。
万历四十年,朝廷下诏恢复他的官职,可当时正是东林党与朝中大臣势同水火之时,他却不顾安危上书《修正学以淑人心以培养国家元气疏》
指出当时党同伐异之风盛行,而人心日下,无人关心朝政是否利国利民,他希望朝廷平息党争,不必以门户分邪正。
这篇奏疏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江西巡抚韩浚上疏弹劾刘宗周,将他比喻为少正卯,说他“行伪言坚“,足以乱天下而有余,乞赐尚方加诛,以为惑世诬民之戒。
御史刘廷元等又相继对他进行攻击,于是他再次罢官回乡,沉下心治学,直到天启年间,熹宗皇帝继位才被召回。
可他倔强的性格有看不惯魏宗贤跋扈,更对奉圣夫人客氏干涉朝政不满,再次上书参劾,幸亏当时的首辅叶向高相救,否则早就死在魏宗贤客氏手上了。
这回他还是不改其志,直言历数朝廷弊政,说这些年贤奸颠倒,任用匪人,崇祯如何能不怒,直言要杀了这腐儒。
陈子强原本以为还会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刘宗周被罢官回家就是,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他被锦衣卫抓进诏狱的消息。
原本教完农博士打算这几天南下回去了,难得今天闲着跟高英蕊在亲热,接到这消息惊得跳起来,连忙叫人备马去北镇抚司。
匆匆赶来的陈子强劈头就问看守的锦衣卫道;“刘大人在里面可曾动刑。”
看守正纳闷呢,这位爷从没来过北镇抚司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一过来还脸色这么难看,难道那老头跟他有关系。
正想回答呢,又听见他说道;“给我侍候好了,别委屈了他,骆大人在哪,去报一声就说我找他。”
看守不敢怠慢,赶紧请他坐下休息,让人去叫指挥使,骆养性接到报告也纳闷,只是深知此人不能得罪,急忙出来见客。
两人寒暄完陈子强就单刀直入地说:“骆大人,现在天色晚了不便进宫,明天我进宫找皇上说情,今天这老头麻烦你照看,千万别用诏狱的法子审犯人啊。”
“呵呵呵绣虎还是叫某骆大哥吧,这样显得亲近,刘大人这边你放心,既是绣虎说话了,为兄自然照办。”
骆养性巴不得陈子强有事求他呢,锦衣卫虽说权势滔天,但那是因为有皇帝支持才行,自从魏宗贤当政后,东厂就一直凌驾锦衣卫头上,到如今还恢复不过来。
这小子不仅圣眷深厚,而且跟东厂的掌控者相交莫逆,若是欠了自己的人情,那以后也能求他疏通疏通和东厂的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陈子强自然明白此间关系,笑呵呵地说:“恭敬不如从命,骆大哥是天子亲军,小弟也跟皇上亲近,咱们本来就该是一家的,别的不多说,咱也不谢你了,都是兄弟嘛。”
“对对对,正是如此,说谢就见外了。”
两人相视大笑,陈子强这才放心地告辞回去,第二天一大早,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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