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胡一笑,说道:“你就蹲在我寝宫内廷,我能不来吗?”
随后上下打量一番,见其身披铠甲,因体胖,显得壮硕,倒是似模似样,郑胡不由玩笑说道:“怎么这么一身打扮,是准备去当蚂蚁将军吗?”
听闻此言,公羊孙气急,涨红了脸,说道:“君上莫要小看人,孙亦要随君上临阵杀敌!”
郑胡嘿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我自幼相识彼此熟稔,我深知你胆小怕事的性子。我让你留守城中,你却主动请缨,定是老师逼你来的吧。放心,我会与老师说道,让你继续留在城内。”
不料想,公羊孙却坚定的摇摇头,说道:“臣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臣更是知道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君上亲率大军征伐在外,臣岂可独留城中,眼看将士流血,而自己却坐享其成?臣虽不才,愿效匹夫之勇,护卫君上左右。”
郑胡一怔,公羊孙这一番话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若平时,老师逼迫公羊孙做事,郑胡替他说好话,公羊孙定会欣喜接受,借坡下驴。如今这般义正言辞c坚定拒绝,郑胡知道他是铁了心要随自己出征。不由大笑,拍拍公羊孙肩膀,说道:“卿还是顾好自己吧,说是护卫我,可别到时候反要我来救你。”
公羊孙闻言,欣喜而笑,这是郑胡第一次称自己为“卿”。得君称呼为卿者,唯有三:一为爵拜卿位者,如魏其食;二为领兵将帅者,如季义;三为倚重之近臣,那便是自己了。开心之余,他不免有些口不择言:“君上放心,臣别的不行,腿脚还是很利索,定不会累及君上的。”
郑胡故作严肃,敲了下公羊孙脑袋:“还未上阵便言逃,小心孤斩了你,以祭军威。”
公羊孙立马配合,讨饶道:“君上饶命,臣下不敢了。”
玩笑过后,公羊孙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问出一直藏在心里低的疑问:“君上贵一国之君,何等尊贵,委派一员大将前去讨逆便好,何必领兵亲征呢?当日殿上群臣反对,君上为何一再坚持?”
问完,见郑胡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公羊孙吓了一跳,心虚之下,争辩道:“可不是臣下贪生怕死,就算君上改变主意,不再亲自率军出征,臣也一定要上阵杀敌c代君讨逆,只是心有困惑,故有此一问。”
郑胡拄剑而立,说道:“阿孙可还记得,昨日宴请赵相,众臣中多有质疑者。”
公羊孙不解,答道:“是。可此事不是已被君上解决了吗?”
郑胡冷笑一声:“只是权宜之计。这郑廷之中不服孤者,大有人在!”
随后他有连连摇头,既像是询问公羊孙,又像是扪心自问,自言自语说道:“不,应该说是,这郑廷之中有几人是效忠于孤的呢?”
公羊孙瞄了一眼郑胡,试探的说道:“执金吾季义护卫王上即位,可谓是忠心耿耿。”
郑胡瑶瑶头。“季义将军却是忠心耿耿,但那是效忠于父君,听令于那封遗诏,非是效忠于我。”
郑胡这些天来,看似一番风顺继国君大位,实则内忧外患c无人可用,他心中憋着怒火,却无处发泄。那魏氏看似忠诚,但与郑龙往来亲密,郑胡由赵入郑之时,一路过来,魏氏却没有派出任何一人出城搜索c寻找c接应郑胡。甚至夏太后,郑胡也知道,因为郑龙领军在外,非常之时,迫于形势拥立自己。郑胡质赵八年,于郑国来说,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在期盼着郑龙将军归来?
郑胡惜命,郑胡也怕死。郑胡不愿坐以待毙,不愿做一个傀儡国君,所以他才要亲率大军,只要把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便能与郑龙相抗衡,他就还有机会。所以他才会与陈汤合作,哪怕是与虎谋皮,那怕是饮鸩止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