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郑胡所言,栾军不过是风中残烛,一吹便灭。先前千军万马数万之众,尚且不能冲破郑军壁垒,何况这区区数百人的亲卫营呢?很快的,栾裕的尸首被人抬了上来,呈放在郑胡面前。郑胡有令,要保持栾裕尸身完整。虽敌我双方交战之时,都小心翼翼避开栾裕尸体,但乱战之中刀剑无眼,栾裕尸身还是受到些许破坏。
好在断肢找回,遗体还能勉强拼的完整。郑胡低头,端详良久,唤来熟识栾裕者加以辨认,在确认是栾裕本人之后,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边上季义等人也喜上眉梢,面露轻松之容,敌军主力被破,贼首身死,战事算是基本了结了。
季义出列,进言道:“君上,如今贼首伏诛,城内守备空虚,不堪一击;反观我军,虽戮战一夜,但士气正盛,由此可见,栾城唾手可得。故臣下以为,此时当一鼓作气,乘机攻下此城!”
众人闻言,皆是附和之声,无一人反对。
此言也正合郑胡心意,他大声下令道:“传令三军,举栾裕大纛,以此动摇贼之军心,火速出塞,攻克栾城!”说完,他又低头复看栾裕尸首。“至于栾裕厚葬之。”
郑胡这条命令,倒出乎众人意料:比起栾裕大纛,栾裕本人的尸首更能威慑贼军。众人本以为,郑胡会割其首级,挑于矛尖,高高悬挂,以示敌众。一来可以借此打击城中贼军士气,让接下来的攻城之战变得更加容易;二来杀鸡儆猴,可以告诫在新君继位之时,那些蠢蠢欲动c欲行谋逆之事的不法贼子。不想,郑胡却没有这样做。
众人虽然心中惊讶,但面上依旧神色不变,一片平静,对此倒是毫无异议。反正城内空虚守备羸弱,攻之易如反掌。无论君上是出于何种考虑,没有渎其遗体,而是下令厚葬,作为臣子领命便是。
于是,在扫荡完残军之后,郑军出了营塞,直朝栾城冲去。其先锋在城下列阵,他们割下战死栾卒的首级,摆出巨大的京观。那些死者面容扭曲c恐怖异常,此刻一个个人头整整齐齐的砌成小山,面朝城上众人,仿佛在无声哀嚎,场面很是吓人。守城之兵见之,无不面露惊惧之色c两股战战几欲跌倒;胆小者,甚至被吓的失禁,仓皇捂脸不敢再看城下。
随后,郑卒举着栾裕大纛齐步上前,口中高喊:“栾裕已授首伏诛,破城只在旦夕之间!城中守军听好,速开城门,降者不杀!”就这样连喊数遍,三鼓之后,郑军停止叫喊,也不管城内守军是否有听见c是否有答话,见城门未开,他们便一拥而上,迫不及待的发起了猛攻。
军功在前,岂能落后于人!郑胡麾下,众将士尽显虎狼之态。
因为先前栾裕倾尽所有出城突袭,是故城内空虚,只剩老弱病残,几乎无有可战之兵。相比之前数次攻城,这次郑军进攻,几乎没有遭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轻而易举地登上城头占领正门,一时间,栾城正门大开。
如此,不费吹灰之力,郑军就攻克栾城,先锋郑信在攻下城池之后,便立刻命城中残存官吏c将领,携三老出城相迎,以示恭顺。于是,城内战火还未尽灭,浓烟滚滚,城外道路两旁就已跪伏着黑压压一大片官吏,“恭迎”郑胡到来。这些来不及逃跑的栾裕属吏c门客们,皆灰头土脸的低着头,面贴于地,看都不敢看郑胡一眼,他们忐忑不安,静候着郑胡发落,生死尽在郑胡一言之间。
见此,郑胡驻马以观,淡淡开口说道:“诸位请起。”一群人这才如蒙大赦,躬着背,唯唯诺诺的起身,但依旧低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脚尖的土地,仿佛能把那片土地盯出花来。
“魏卿。”郑胡开口呼唤道。
“臣在。”魏其食闻声,立刻出列,面朝郑胡拱手应道。
“将在场诸位请至大军帐中,好生照看,而后尽搜栾裕府中,翻阅往年卷宗c信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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