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大亮,张贞娘便乘着轿子出了家门,直奔大相国寺。胡义不敢有丝毫懈怠,带着五六个兵卒紧紧护卫在左右。
到了山门近前,张贞娘下了轿子,四处看去,锦儿指着眼前的一大片土地说道:“这些土地都是官家赐给大相国寺的,大相国寺香火鼎盛,东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来这里礼佛。”
张贞娘想的都是如何脱身,哪有心思欣赏这相国寺的风光,向着知客僧行了一礼:“前两日受智无大师邀请前来品茶,不知智无大师可在山上?”
她也无心与老和尚坐而论道,不过只有以此为借口才能脱离胡义这些人的视线,才好找到逃跑的方法。
知客僧听到智无大师的名字不敢怠慢:“女施主请随我来。”一名僧人引着张贞娘进了山门,另一名僧人则是跑到了寺里面去报信。
到了一所小院子前面,智无大师已经站在了门前:“女施主刚刚病好,便亲自来到大相国寺,足见礼佛之诚心。”
张贞娘听得一阵心虚,赶紧招呼锦儿拿出银子:“特奉上五十两香火钱,想要讨大师一杯茶水喝,不知可否?”
“老和尚不是泥胎,也要吃喝,有人奉上香火钱,老和尚自然愿意请她喝一杯茶水。”
旁边的知客僧脸都红了,心说这位师祖的境界,好像也没有这么高么。
张贞娘倒是满不在乎:“如此便叨扰了。”
“老和尚四大皆空,只是女施主年纪不大,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后山有座亭子,女施主觉得如何?”
“大师无需避讳,小侍女与我在一起,想来也无人在这佛门之地犯下口业,况且这天气如此寒冷,若是到了后山,岂不把人冻成冰棍了。”
张贞娘心中自有想法,若是在凉亭之中,那胡义自然要守卫四周,说什么话都被听了去,这大相国寺岂不是白来一趟。
智无大师也不再多说什么:“便依女施主。”
张贞娘咳嗽一声:“胡义,你们便在侧屋之中吃些斋果,莫要走远。”
“是。”
进了屋中,智无大师笑了笑:“女施主来得这般急,想必心中定有大惑。”
“求大师教我。”
“老和尚不过是相国寺的和尚,如何管得了东京城中的事情?”
“我那夫君蒙受不白之冤,如今我又要落入虎穴,世道如此不公,大师慈悲为怀,难道袖手旁观不成?”
“世间的事自有世间的道理,老和尚好不容易脱离红尘,又怎能插手俗事?”
“大师当真不管?”
“我佛慈悲,若是女施主答应老和尚一件事,老和尚便帮上一帮。”
张贞娘脸色一红,心说这老和尚也不是个正经和尚。
看到她这幅表情,老和尚赶紧双手合十:“罪过罪过,女施主莫要往不堪处想,老和尚六根清净,不敢无礼。”
“什么要求?”
“若是日后大相国寺有难,女施主要伸手帮上一把。”
“大师莫要说笑了,如今我已经是自身难保,大相国寺是有官家庇护,怎么轮得到我来帮忙。”
“女施主只要应下,老和尚便解女施主心中疑惑。”
“好,我答应你了!”张贞娘心说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只要不把自己卖了,什么要求都能应下。
“那我便送女施主八个字。”
“哪八个字?”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作何解?”
“佛曰,不可说。”
待出了山门,锦儿一脸不忿:“小姐,依我看那大和尚就是故作玄虚,这随便从佛经上面找出来八个字搪塞小姐,还骗小姐答应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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