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黎看了方证一眼,也不管方证心中想些什么,略带冷色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走吧。”他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只是这般面容在满身鲜血之下,却显得悚人非常。
银钩坊小院中,卞黎沐浴在水桶之中,桃月正在为他打理衣服。
桃月素以卞黎的侍女自居,而卞黎本就不在意享受,身边并无婢女伺候,桃月加入银钩坊之后,这才帮着卞黎打理衣服。
按说桃月本就是个姿色不凡的美人,若非浑身伤痕,倒也甚是美丽诱人,可卞黎却从未对她动过心思。
这倒并非是因为桃月的伤痕或是出身,只是因为他先前心中只有报仇,自然丝毫不会考虑男女情爱之事。
而如今他虽脱去了仇恨的枷锁,却又心念那修真大道,无暇他顾,更何况现如今的状况,也绝非谈情说爱之时。
沐浴过后,卞黎换上了一身淡青色长衫,头发用一个简易的发冠束起,显得颇为干练。
他走出屋中,桃月与方证见卞黎走出,也自然而然地走在他的身边。
他们倒不必太过慌忙,六扇门还不会那么快收到捕快被杀的消息。
卞黎离开了银钩坊后,盗门城南分部却正在展开一场激斗。
此刻的盗门分部中有着四五十个盗门弟子,这些人除了那银手护法和几个铜手领事,其他大多则是铁手和没有牌子的小市偷。
这些人正与六扇门的捕快和投降六扇门的盗门中人殊死搏斗,六扇门方同样有四五十人,只是这些人显然强于盗门中人,盗门之人死死抵抗,却仍旧节节败退。
盗门护法眼中露出一丝决然之色,他掐断了一个叛徒的脖子,对着身后的盗门弟子喊道:“从暗道退走,我来殿后!”
护法声音让几个铜手皆是一惊,此刻盗门的凝聚力立刻体现出来,两个铜手带着几个铁手站在护法的身边一同抵挡,其他铜手则面露悲痛之色地带着弟子们撤退。
看着其他弟子们的退走,护法又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兄弟,他击退一个捕快,朗声笑道:“兄弟们勿怕,我等在此酣战一场,共赴罹难,岂不是人生快事吗?”
一个铜手看着护法坦然的神色,鼻尖一酸,眼中却同样露出毅然决然之色,他喊道:“酣战一场,共赴罹难!”
“酣战一场,共赴罹难!”殿后的盗门铁手们一同喊道,这一股声音沉闷无比,回荡在这间大堂之中,却是让六扇门众人气势一挫。
那些盗门叛徒听见这些盗门兄弟的呼声,也是心中一痛,不肯继续上前。
忽然之间,盗门护法身边的一个铜手狂吼着冲入六扇门众人当中,他大吼道:“林护法,王苓做了叛徒,做了内奸,王苓后悔啊,林护法,您原谅我吧!”
这铜手猛然向一个捕快攻去,却立刻陷入了三四个捕快的围攻,很快便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之中。
林护法看着这铜手奋然战死的身形,神色痛苦地喊道:“你背叛盗门,我原谅不了你但我是你的兄弟,兄弟有错,我做兄长的岂无责任?今日你我共赴黄泉,来世你我仍是兄弟!”
林护法悲呼一声,奋死搏杀起来,负责围攻的两个捕头在他奋死拼搏之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盗门中人见林护法如此,也疯狂攻向六扇门捕快,这些盗门中人虽不多,此刻却如同一只公牛,冲进阵中无人能挡。
反观六扇门一方,那些叛变盗门之人见到王苓与林护法的作为,却是心中再也生不出对这些曾经的兄弟出手的念头,他们非但不上前,还在缓缓退后。
只是他们并未退后太久,一个身穿官袍,腰佩绣春刀的身形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这人拔刀轻挥,不费吹灰之力便杀死了六七个后退之人。
这人正是沔阳六扇门的新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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