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聆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慕祈看,恍若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个人的面容牢牢记住。他如远山含黛的眉,他如平波秋水的眼,他如三月桃花的唇他一切的一切,蓝聆都想要永远镌刻在心底,生生世世,莫失莫忘。
“蓝姑娘,不若这样,咳咳妾身先救你出去,然后再辙回来救慕公子。”秦惜菱疾步上前拉起蓝聆。
蓝聆死抱住慕祈不撒手,他些微的呼吸清浅萦绕在她的肩头。蓝聆极尽全力咬紧牙关,任凭秦惜菱怎么劝解,她都只是不停地摇头。
秦惜菱不管怎样使劲也拉不动蓝聆,便终于松了手:“妾身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没有办法同时救出两个人。蓝姑娘,你莫要再浪费时间了。”
蓝聆抬头看了眼秦惜菱,又转身看了眼慕祈,最后闷不做声地别开目光。
“难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咳咳咳。是让妾身先带慕公子出去吗?”秦惜菱大抵是明白了蓝聆的想法,不禁秀眉深锁,“这世间男子,就算你对他再好,再忘不了他,到头来他也同样可以很轻易地舍弃你。你要想清楚,莫不是云清临给妾身的教训还不够吗!”
蓝聆欲哭无泪,欲言无声,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将真相告诉秦惜菱,想要挺身而出以澄清所有误会,可是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轻仰起头,竟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委实不可思议,她原本以为,事至如今她已再无泪可流。
然则所谓世道,从来就有这么残忍,好比没有哪次断尽衷肠可以稀释悲痛,亦没有哪次黯然神伤可以倾诉别离。
春风起,流年断,怎料那一段似锦尘缘的破碎,其实早已在境外寒鸦的几阵凄鸣声里成为了定数。
“那好。”秦惜菱到底是主动息争了,耸肩道,“妾身便先救慕公子出去,咳咳一定要等妾身回来。”
蓝聆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久违的笑容,心底对秦惜菱的感激早已无以言表,只能通过眼神传递出来。
秦惜菱素来不喜拖沓,当即利索地弯腰背起慕祈。没走几步便忽然停下脚步,秦惜菱转念一想觉得不妥。
她此刻全身都用水淋了个通透,就算不经意间被火烧到亦无甚大碍。可是慕祈不一样,他身上干燥的雪氅只要遇到些许火星则会灼燃起来。
秦惜菱终归多留了个心眼儿,纵使她自认为没有足够拔山扛鼎的力气,可幸亏慕祈确然生得清癯,她大抵能替换姿势打横抱起他。
湿漉漉的衣衫如蝶翼般掠过头顶,继而轻盈覆盖上秦惜菱的后背。秦惜菱扯进衣角,稍微埋头弓身隐匿在湿衣衫的庇护底下。
烧断的房梁和着火红的烈焰,络绎不绝地从身边滑落。秦惜菱目光坚定地平视前方那片茫茫火海,随后抱着慕祈直接俯冲到了外面。
蓝聆依旧无力地瘫坐在角落里,四周皆为翻滚不息的热浪。她眼也不眨地注视着秦惜菱逐渐模糊的背影,直到她确定秦惜菱已经带着慕祈跑出火堆,心底那块沉重的巨石才总算落地。
“慕公子,你感觉怎么样了?”秦惜菱跪坐在屋外的青石台阶上,台阶的温度也因临近火海而不断升高。
旁边提着水桶往返救火的尼姑愣了愣,行色匆匆地簇拥上来帮忙。
秦惜菱额头上都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拜托你们,定要帮妾身看好这位公子。”
“施主,还去?”小尼姑怔怔望着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的两人。
“别过问那么多。”秦惜菱迫不及待道,转瞬间便已披起原先那件湿衣,挥袖往冲天火光弥漫的破损房屋里赶去。
“轰隆”一声巨响陡然撕裂天际。
秦惜菱的脑袋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她不禁迷惘无措地睁大眼睛,仿若丢失了魂魄般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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